“為何不先奏上官?”
羽林飛騎撿起陳銘貞丟過來的符令后稍作驗看,然后便又斥問道。
“惡事所涉金吾衛,本署已經難決!”
在沒見到真正能主事的人之前,陳銘貞自然不會說得太詳細。
羽林飛騎們聽到這話,神情頓時也變得嚴肅起來,數人上前下馬,搜遍陳銘貞全身,然后將他捆綁起來,然后才以空馬馱著陳銘貞,一路向西往玄武門而去。
玄武城右屯營中,右羽林將軍武攸宜剛剛巡警完畢返回營中,便聽營卒上前稟告言是有左金吾衛街使馳行投營揭露大惡,心中也是一驚,擺手道:“速速將人帶上前來!”
陳銘貞被帶入營中直堂后,匯報了什么,尋常羽林將士并不知,但卻見將軍武攸宜出門后已經是神情異常嚴肅,喝令道:“擊鼓集軍,隨時待命!傳告千騎,即刻精軍入坊,控住清化、時邕、景行、殖業等諸坊。傳告安喜門警戒,凡有靠近即刻擒捕!”
做完這些交代后,武攸宜已是全身披甲,喝令打開玄武門,直入禁中而去。
神皇此夜留宿仙居殿,當武攸宜尋至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聽到示警傳告之后,武則天也不敢怠慢,強打起精神來披衣出殿,聽到武攸宜上報街使陳銘貞所揭露種種,武則天臉色也是陡然一變,再作喝令道:“羽林軍速速接管禁中宮防,南衙諸軍安在各署,敢有異動者即刻撲殺!千騎入坊,搜捕弓氏滿門,不準一人遺漏!右衛入捕、不,丘神勣,先控起來!諸宰相居坊坊門即刻接掌,鼓響不開,等待后命!”
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多時辰,但整個神都城卻仿佛在一瞬間就活了過來。羽林軍所有軍眾自玄武城群出,剛剛新擴還沒有完全整編的北衙千騎也馳行而出,直沖坊中,先入清化坊左金吾衛官署,將整座官署控制起來,并強奪調遣兵眾的符令。
“哪里來的軍卒?敢在左金吾衛署中放肆,你們是想死……”
一名金吾衛將領不知利害,持戈呼喊,還想讓軍眾將千騎軍士逐出,然而對面千騎飛來一支勁矢,當場將之射殺!
控住清化坊官署之后,千騎將士又分取金吾衛兵符,沿坊街召回那些巡警城中的金吾衛街徒。同時一支隊伍直入洛陽縣廨,喝令其中人眾速速出集空庭中。
聽到外間喧嘩聲,洛陽令弓嗣明臉上泛起一絲悲愴:“看來還是賭輸了,丘賊是要害我滿門!”
他整衣行出,束手待擒。
縣廨的另一偏廂中,衣衫襤褸的傅游藝聽到外間嘈雜呼喝聲,臉上頓時涌現出狂喜之色,他也不敢出門,就在門內叫喊道:“洛陽縣官奸邪,隱匿祥瑞不報,還要構陷賢良!某為合宮主簿……”
房門突然被撞開,一名威武賁士行來,傅游藝蜷縮于角落中,大聲道:“我是被洛陽縣令構陷的賢良……”
那名武士并不管他叫喊的什么,提起刀來一刀便將傅游藝斬殺并割下首級,行出門后將首級隨手拋在庭中,并對同伴說道:“一個逃囚,藏在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