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言則國爵門戶,教養優越,居然不知該怎樣興家治業,也真是捧著金叵羅乞食,讓人見笑。”
聽到李守禮這么說,李潼便笑呵呵說道。
李守禮眼皮一翻,看他一眼:“你也不要把人太過小覷,咱們是門私兄弟,你使用我沒有什么可說的,我也不敢不聽。可是那些朱門子弟,親長群立,哪一個不是滿腹算計?真正瞧著精明的,我是一個也沒有預算,免得再因些許貨利糾纏不清,吵鬧起來,引人觀望。”
聽到李守禮這么說,李潼不免刮目相看,旁邊李光順也忍不住嘆息道:“二郎一副疏闊愚態,不想心腹間也有錦繡密織啊!”
聽到長兄夸獎,李守禮不免笑逐顏開:“我也只是不喜賣弄罷了,家事長兄勤勞,外事少弟籌算,有福之人,哪用自己苦累心腸!入我謀算里十多人,三郎你放心使用,他們心計尚且不能過我,是不會有什么首尾不定。”
李潼聽到這里,不免對李守禮豎起了大拇指,李守禮見狀更是歡樂:“舊年除殺丘賊,你們都不預我,我心里是很不高興,但也知自己欠于縝密。眼下你們作業許多,我雖然不細知,但能看不出?只是擔心自己口風不密,不敢深問罷了。總之兄弟不會害我,三郎只要應下我、百年之后墓傳留名李守禮,別的也不必跟我細說!”
“二兄真是大智若愚!”
李潼也忍不住嘆息道,頗為欣慰的拍拍李守禮的肩膀。
他們一家雖然隱居乾陵,但也并沒有完全免于世道風波。天授元年九月革命,皇帝李旦自請改為武姓,退位尊母。也是在這一個月里,他們兄弟三人俱賜武姓。
眼下改賜武姓,其實也談不上羞辱,而是一種保護。說明李潼為革命助力所作種種,他奶奶是記在心里的。否則滿朝宗王都姓武,唯獨他們兄弟姓李,太不合群了,太扎眼。
對于改姓,李潼倒沒有太大的抵觸,他們李家又不是第一次改,真要活在西魏北周時期,他還得叫大野寶雨呢。不過沒想到李守禮受刺激挺大,都算計好未來死的時候絕不能以武守禮這個名字下葬。
“后事如何暫不細論,二兄能情結同好,確是助事良多。你先讓他們籌集財本,我會吩咐人往河東幫助收取鹽貨,轉輸大河南北。”
河東自有鹽鐵之利,這在任何時期都是一本萬利的好買賣,而且眼下朝廷還未進行鹽鐵專營的改革。
李潼封國位于河東蒲州,在這方面是有間隙可入,先把道路打通再逐漸擴大經營。用他封地的便利和這些關隴勛貴的人脈提取鹽貨,順水直入汴州,然后再由故衣社接貨分銷,彼此都能得利。
他不是沒有更騷的操作設想,不過正如李守禮所言,那些勛貴子弟們自己或是智計乏乏,但家門親長卻極富算計。只有先用直接簡單的利好維系鞏固住這一層關系,才好再作進一步的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