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些事務也不該告你,只是讓你明白,此前我是不知家變紛擾,但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萬事無需你這小娘子操勞。你只道我還將家業典送誰家,之后幾日若不乖乖送回,我自有手段讓他們明白我家不可輕侮!”
楊麗聞言后眉眼一挑,抬眼見到二兄作態欲躲卻又露疼痛狀,不禁面露不忍:“真的有那么痛?阿姜也是癡愚,連人氣話、真話都聽不出。”
楊顯宗見堂妹神態放緩,心里也松了一口氣,并諂笑道:“雖然身上痛楚,但見能有助家事,心里也是歡喜的。四妹你責我應當,就算再打一頓……”
“不打了,不打了。”
楊麗擺手笑道:“你這一命,由我收取還是太浪費了。安心從事貴邸,尋暇娶妻生子,就算死也要死在王事里,阿兄你放心,妻子我都會為你照料周全!”
說話間,她將那鋪業契書收起,并對楊顯宗說道:“回房換了衣衫,咱們去拜謝大王。”
“可、可是大王準我休假幾日,再說我眼下這副樣子也羞見人,你讓我在家……”
楊顯宗聞言后,登時一臉為難忸怩。
“讓你在家做什么?以前讓你歸家你不歸,現在貪你腹大能食啊!”
楊麗眼睛微微瞇起,楊顯宗見狀不敢多言,一瘸一拐的走出中堂。
中堂站立片刻,楊麗便又返回房間,將失而復得的那份鋪業契文并其他幾份一同收在一方錦盒中,抬手示意婢女阿歸貼身攜好。
“人眾都已經解救出來,娘子還要虧敗家產?”
婢女阿歸見狀不免好奇,開口問道。
楊麗聞言后則笑起來:“以前確是自折虧敗,現在卻要更作旺計。此番圍困幸解,還不能讓人明白財在勢中?能夠讓我憂困欲死的危險,于顯貴眼中不過尋常一言。千金懷抱于市,自然是要依傍大枝。河東大王清趣高尚,昨日甫見便豪贈園業,可見思計絕不執迷銅、帛浮華。
阿兄乏于長才,無非豪邁見稱,能為大王所重,自因闊襟能容。但這樣的閑力食客供養多了,雖高貴門庭、不免用度急缺。我家或無別事可稱,唯此一長能補于短。我的拙計,未必能入雅懷,但只要能長在庭前游走,無患不能入心。”
婢女阿歸雖然聽得很認真,但聽完后卻是一臉茫然,沉思片刻便也喜笑道:“婢子雖然不懂,但娘子總是對的。能有強人包庇,娘子也不必再嚇得昨夜一般、噩夢里還要請求旁人不要打你。”
楊麗聽完這話,俏臉轉有羞紅,悶聲道:“哼,只有拙于用智的人才會斗狠角力。項王氣力蓋世,難阻漢業延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