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望向衛遂忠,繼續問道。
衛遂忠離席再拜,并說道:“大王身世貴極,盛譽當時,往來自多豐才時流,卑職不敢爭美此中。長年入事,沉寂下僚,才器事跡乏善可夸,唯耳目鍛煉,風物普識。大王雖是高近宸居的貴人,但生人在世,又怎么能免于人情事務的瓜葛牽絆。卑職行走門下,愿為大王淺分此擾。”
李潼聽到這話,想了一想,然后又繼續說道:“來俊臣派你入此,主動爭求此事,是要讓你借此探清我門邸究竟往來何者?”
“來、來……卑職、卑職、大王何出此言?”
衛遂忠聽到這話,臉色頓時大變,話語都變得語無倫次起來,整個人深拜在地,顫聲道:“卑職怎敢近此兇惡、家、家人受害,刑司舊宗可引,大王如果不信,可以派人索引、請大王一定相信卑職、來某倉皇出都,喪家之犬,卑職、卑職怎么會伙同其人,構陷大王?”
見其緊張的一臉冷汗的模樣,李潼又笑起來:“我也希望與人為善,偏偏有人不從此愿。來俊臣如此,你也如此,你們要死要活也罷,何必在我面前喧擾滋事?我家人已經當街摔死來某一個家奴,添我兇名,如果你再橫死我的庭中,也實在讓人煩躁。罷了,你去罷,無論你二者有無瓜葛,記得以后不要再入我門庭!”
衛遂忠自然也是一個心思靈活的人,聽到這話后更是嚇得肝膽欲裂,少王言似逐他,但意思已經很明顯,只是不想在自家庭門中將他解決掉。他如果真就這么退出,怕是就沒有以后了。
似是為了證明衛遂忠的猜測,楊思勖又晃著膀子一臉兇惡的走上前來,并怒聲道:“大王所教,你沒有聽清楚?還要勞煩人力將你送出?”
衛遂忠聞言更加膽寒,心中已經萬分后悔答應了來俊臣的請求,同時也滿是好奇,少王是如何知他與來俊臣相交深刻之事?
來俊臣雖有眾多黨徒,但衛遂忠本身也不乏矜傲,以名門子弟自居,厭與那些卑鄙之流往來,很少公開往來于來俊臣家邸。
這也是來俊臣選中他的原因之一,為此甚至準備好了一系列的舊案卷宗以取信少王,然而卻沒想到少王如此蠻橫,一口咬定他與來俊臣關系,根本不作驗證。
這會兒,楊思勖那高大身材投下的陰影已經覆蓋在衛遂忠身上,那濃烈的兇橫惡意撲面而來,更讓衛遂忠驚慌的不知所措。
“大、大王請容卑職短時,卑職確與來俊臣有故誼往來,但絕不是……”
“趕出去!不要行正門。”
李潼一副不耐煩的語氣擺手說道,楊思勖聞言后便彎腰抓起衛遂忠兩肩,便將他拉扯起來往廳堂外行去。
“大王饒命、大王!來某離都前所設險謀,不獨卑職,大王難道不想深知?”
衛遂忠為了活命,這會兒也顧不得義氣,一邊掙扎著,一邊大聲喊道。
“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