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他奶奶如此態度,李潼心里也頗感滿意:算你識趣,奪了老子王爵,末了如果還是只能做個如夫人,憑我現在有人有物的底氣,我都不清楚自己會作啥大死!
又吩咐幾句后,武則天便擺手,示意兩人可以退下了。
等到出了仁壽殿,楊再思望向李潼的眼神更加熾熱,一口一個巽郎,那語調殷勤得讓人骨頭發麻。
待到行至途中,甚至擔心李潼走得太累而提議先到鸞臺內省歇歇腳,卻被李潼擺手拒絕了,要返回皇城本省攬權!
于是楊再思也只能邁著小碎步、一路顛顛兒的隨行,看那模樣,分明行在前方的李潼才是上官。
李潼本來對楊再思這種做派并不感冒,但見其人做到這一步都不尷尬,心里還是挺舒服的,打算以后沒事就招呼楊再思在大內之間遛一遛。
畢竟能讓紫袍大佬做跟班,如果不是遇到楊再思這種活寶,那得是皇帝才有的待遇。更何況,國家高官厚祿的養你,你卻正事不干,讓我遛一遛又怎么了。
一路返回鸞臺本身,李潼便算是正式入職了。
楊再思又吩咐令史傳告各直堂,讓那些案頭沒有要務的,全都到直堂來,正式禮見同僚。
結果一通傳令之后,到來的卻寥寥無幾,而且基本上都是年紀已經不小的,甚至就連張說,在行至堂外廊下,看到堂內情景后,都只是遠遠對李潼拱手致歉,然后便又退了回去。
眼見這一情形,楊再思臉上自然有些掛不住,這是公開不給他面子,當即便要下堂,自己親自去將人眾喚來,卻被李潼抬手阻止了。
鸞臺同僚們這幅態度,李潼倒不怎么介意。畢竟這里是南省要樞之地,處理國家軍政要事的地方,如果盡是溜須拍馬之輩,那國家還怎么好。這樣的人,有楊再思一個就夠了。
入堂幾人也被打發走,然后李潼便打算仔細游覽一下鸞臺外省。這官廨規模極大,保守估計要比李潼原來就事的麟臺大了四五倍有余,幾乎趕上了外城一坊之地。
楊再思還要體貼的跟隨導引,卻被李潼拒絕了。你這家伙自己在鸞臺都快被孤立了,我再跟你混一塊兒,以后還怎么跟同志們打成一片。
楊再思見狀,只能安排兩名書令史導引。
鸞臺雖為南省要樞,但除了氛圍要更加肅穆一些,內中建筑倒與坊居沒有什么太大差別,也是曲巷院舍的布局。入門街道直通官長坐堂的正廳,兩廂各有十室,用以存放諸典章文物,并錄事、主事們辦公所在。
至于給事中、散騎、諫議大夫之類,則都有自己獨立的官廳,各因品秩、事宜而錯落分布在官廨中,除了需要通堂議事的事務之外,余者雜事則就在各自官廳處理。
李潼繞行過半,心里有底,然后便又轉回正廳,準備挑選一下自己的官廳。
剛剛轉過曲廊,卻見轉角墻下他的小跟班樂高正小心翼翼的站在那里,在其對面則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一臉厲態,似乎在斥責樂高。
眼見這一幕,李潼心中頓生不悅,轉步走了過去,沉聲問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