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豆盧欽望看起來似乎也不太想做這個老大,但誰讓他在那個位置上呢?你的小老弟你自己管不住,惹急了老子連你一起干!
王方慶見代王殿下已經恢復了冷靜,這才松了一口氣,轉又請示道:“求見豆盧相公時,先論是不是一并提及?”
李潼聞言后便點點頭,他離開政事堂后就來到了麟臺外省,跟王方慶討論推舉其人進入尚書省文昌臺的事宜。麟臺號為病坊,王方慶留在這里也意義不大。
從資望上而言,其人歷職清要,還曾經主政一方,算是己方難得的干將。正好眼下又有這樣的需求,趁著漕運事務已經取得的成績,為王方慶爭取擔任文昌左右丞,協調南省諸曹司,就不需要事事都求助外人了。
本來李潼跟王方慶還在討論該要爭取朝中何人助議舉薦才能穩妥,蘇干便撞了上來。
如此事情倒簡單了,大可以將此作為一個把柄,要挾豆盧欽望在政事堂中推薦王方慶,再加上漕運改革成效有目共睹,有一批中層朝士能夠推波助瀾,盡快敲定此事。
豆盧欽望當下本就戰戰兢兢、步履維艱,有很大幾率是不敢再冒險得罪代王。如果因為蘇干一時忿言而觸怒代王,讓代王也站在對立面,他這個宰相只怕也就做到頭了,甚至還得考慮整個家族能不能平穩渡過當下這場風波。
兩人這里剛剛議定,左千牛衛將軍豆盧貞松已經匆匆行入麟臺官署,登堂后表示有衛府案事急奏。
千牛衛向來清閑無聊,又能有什么急情相奏,豆盧貞松匆匆來見,無非是代他堂哥豆盧欽望來做說客。李潼跟王方慶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照計劃做事,自己則起身與豆盧貞松同行返回千牛衛府。
且不說李潼這里已經商量好了計劃,司刑寺來俊臣得到梁王武三思使人報信后,頓時如聞天籟,即刻召集屬下一班黨徒吩咐道:“即刻推查冬官尚書蘇干相關人事,我等能否富貴在勢,便應在此人一身!”
這一次被重新啟用,來俊臣看起來較之往年更加囂張,但本身也是有苦說不出。
本來引誣皇嗣是與魏王合謀,可是他這里好不容易發動起來,魏王卻被軟禁在了魏國寺中,根本不能給他提供什么場面上的援應,以至于來俊臣不得不陷入到孤軍奮戰的窘境中。
如今的他狀似兇惡,其實也是在用這樣的姿態震懾時流,從而給自己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入事司刑寺后,他晝夜問案,但能撈到的都是一些小魚小蝦,幾次試圖羅織圍攻一些重要人物,但要么是關鍵證據不足,要么是遭到朝士們的聯手抵制。
甚至就連他所就事的司刑寺,以少卿杜景儉為首的一眾同僚們也對他多加掣肘,讓他不能自由發揮。而一些已經結案入刑的案件,在呈送到刑部秋官的時候,又頻頻被秋官郎中徐有功發還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