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也極大程度的牽扯住了武三思的精力,讓他沒能基于此前的成果、加大力度對代王進行施壓。
第二件事便是選月冬集,由剛剛拜相的原天官侍郎張錫主持。去年的冬集,由于鄭杲的配合,李潼得了很大的便利,在許多要害職位上都安插了自己的人。不過今年,則就沒有了這樣的便利。
張錫是李嶠的舅舅,原本跟李潼的交情也還不錯,甚至還因為他家女子沒有選為代王妃而頗感惋惜。但這種場面說辭,聽一聽也就算了。
選月剛開始的時候,李潼便曾想通過吏部天官給上官婉兒的舅舅鄭休遠授一個閑職,讓他能夠在神都安家落戶。這個鄭休遠被李潼安排人從西京引到神都,已經跟宮中的上官婉兒母女相認,生活處境頗有幾分不如意。
即便不說太遠的交情,單單在李潼還沒有歸都的時候,薛懷義發難時上官婉兒提醒王妃、沒有讓太平公主借題發揮,李潼也要有所表示。
這個鄭休遠出身滎陽鄭氏南祖房,李潼見過之后,知其也有一些詩書之才,畢竟人生不得意、騷情就漸長,雖然具體的事才還有待觀察,但在麟臺和兩館擔任一個清閑職位、領取一份祿米還是可以的。
但李潼遞書之后卻好幾天都沒有消息,一追問才知是卡在了宰相張錫那里。
張錫回信倒也客氣,言是典選之禮乃國之大事,只要那鄭休遠正常參與銓選,一定會給其安排一個館閣清職。但其實說穿了,就是不愿給你這個方便。
在給他外甥李嶠安排前程的時候,張錫倒不再講究公正嚴明了,直接利用宰相便利在政事堂舉薦李嶠擔任麟臺少監,與李潼的丈人鄭融共事,目的當然是為了搶占封禪嵩山這一輪輿論造勢的功勞。
如果按照正常的事態發展,李嶠在麟臺少監位置待上幾年,再加上封禪敘功,下一步直接進入政事堂擔任宰相,資望都足夠了。
李潼也沒有跟張錫客氣,李嶠前腳進了麟臺,他后腳便帶著鄭休遠去了李嶠府上,當面推薦。李嶠迫于無奈,循封禪事將鄭休遠召為麟臺校書郎,也算是正式進了清品序列。
這種事情,鄭融就能辦了,但李潼特意去找李嶠,當然就是為了打張錫的臉。雖然沒啥實際意義,但是過癮。
他現在看政事堂那幾個貨,越看越不順眼,等老子搞事成功,第一件事就是重組政事堂!
第三件大事便是各地田租、戶調、課錢并土貢諸物入都,最近這些年,朝廷財政一直是等米下鍋的狀態,各地稅貢入都,也是一年行政事務的重中之重,牽掛所有朝士人心。
今年的秋稅入都,還牽涉一件事情,那就是檢驗漕運成效究竟如何。
李潼對此倒沒有太大的期待,漕運改革這種與國計民生休戚相關的大事,本就不可寄望于短功,三五年內能夠收到顯著的成效便是成功的改革。
至于初期,只要能夠讓各項政令正常推行,且不造成大的社會動蕩,便已經非常不錯了。畢竟凡有改革,舊系統一些冗余部分肯定是要進行裁撤,相關的利益鏈條肯定也會發生改變,該要留出一個變量來應對相關的反撲。
今年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許多重要的政令還沒有正式向州縣推行,需要各州朝集使入都共議,確定一個既能覆及大局,又能兼顧各州實情而因地制宜的大方案。
不過因為近畿渠池漕事改革已經給朝廷帶來了非常可觀的收入,再加上朝廷近年來也沒啥針對改善國計的正經大事推行,因此時流對此都報以極大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