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雖然高興,但李陽還是敏銳的察覺到這一安排的問題。眼下長安內外已有大軍數萬,就算有什么匪患,大可無懼,在這樣的情況下編練鄉團,似乎是有些多此一舉。
“不是內患,是外擾。神都革命、西京鬧亂,這么大的事情,邊夷能無震動?之后京內大軍,或將陸續出鎮邊州。我中國家事混亂與否,豈容外賊覬覦!誰敢騷動滋擾,必以血還之!”
如果只考慮國內的形勢,李潼當然不必再編新軍,可無論是西邊的吐蕃、還是西邊的突厥,全都不是善茬。甚至就連那些邊地羈縻州,也都不是好東西。如果不趁亂搞事情,那才見鬼了!
“寶利行社將有一批資貨運抵關中,可以暫支故衣社春耕之前的耗用。但這一批物資,不會直接入社。”
李潼又繼續說道:“之后幾日,幕府將會召集京中百業行社,屆時你們要將社籍交付官府。未來關內諸社,都要有一個統一的管制。放心,故衣社這里我不會托給旁人,會親領社監。”
眾人聞言后,也都不感到意外。當他們得知故衣社背后乃是雍王殿下,便知此社絕不會長久沉淪草野之間,一旦雍王勢漲,洗白是當然之舉。
他們在社中影響和權力雖然都不小,但相對于雍王殿下給他們安排的前程,這也實在沒有什么好留戀的。更何況故衣社本來就是雍王殿下所興創起來。
“那么,該要何時向社眾公告殿下身份?老實說,故衣社壯大至今,也有一些貪勢之人入社招搖,已經有些鎮壓不住。若知殿下才是故衣社首,看他們還敢昧義自肥!”
李陽等人聞言后又說道。
李潼嘆息道:“我身份終究不同尋常,不宜公布與故衣社早有牽連。更何況此社草創以來,便是你等一直在操持壯大,我出面搶事不妥。”
“殿下何出此言?仆等草野微眾,能夠景從殿下興創此社已經是至幸,怎么敢貪功竊譽、奪事自任!”
李陽本就出身世家大族,對于雍王殿下的顧慮倒也能夠理解,略作沉吟后,他又說道:“故衣社從無到有,俱殿下偉力。殿下高居廟堂,誠然不宜低就草野。仆等能否暫借先雍王故事?與殿下前緣敘定,也算是給彷徨社徒們一個交待?”
“這倒是可以考慮。”
聽到李陽這么說,李潼頓時也來了興趣。老實說,他從無到用建設起故衣社這么大一個組織,卻迫于政治影響不得不深藏身與名,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遺憾的。
不過活人需要考慮政治影響,死了的則就沒有太多忌諱。讓故衣社跟他亡父李賢產生一點似有似無的聯系,也有助于接下來對故衣社的洗白,并加強故衣社眾們對他的認同感。
至于別人信不信,你愛信不信,不信對你有好處嗎?反正老子不承認,你就琢磨。有能耐,你下去問我爸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