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衣社登堂獻社,這本來就是預定的內容。
李潼對此也并沒有多說什么,抬手示意蘇約下堂接過田少安等人獻上的譜籍,又指著田少安等人笑語道:“故衣社之名,我久有耳聞。宣揚道義,救苦扶困,三秦士風,大有可觀!故事或存曲隱,但情義卻真摯無虛。先王在天有靈,得見壯義,也要暢笑這番奉持道義的民風!”
“我奉朝廷所命,鎮守關內故宅,治中百姓士民,俱在教令之內。即便沒有譜籍所獻,自當仁治順民。但此忠義之跡可嘉,告爾社徒,春秋作禮,可祀奉先王。”
李潼雖然要跟故衣社產生直接聯系,但畢竟還是朝廷所任命的高官,并不適合擔任一個行社社首。
所以就算把故衣社管理權收回來,也要將職權進行分割,分配給幕府佐員兼領,類似于薩寶府掌管西域胡人那種存在,權不集中于一手,如此才能把故衣社轉變為一個半官方的組織,得以長期存在且運行。
畢竟這些故衣社眾,首先是大唐子民,然后才是行社成員。幕府即便是參與管理,也要有限度的進行。
但我就算不擔任社首,還是允許你們祭拜我爸爸,咱們心連心、手牽手,共創美好未來。
田少安等人聞言后自然大喜,連連叩首謝恩。不過因為早就知道這樣一個結果,難免是有演戲的成分,看起來還是有些浮夸不走心。
當然,眼下堂中也少有人關注這些演技上的細節,眾人無不震驚于故衣社的表現。像是一些工匠行社還倒罷了,他們本來就是官府扶植起來統籌匠人、便于征收課錢的組織。
可是那些胡酋們則是真尷尬,故衣社一見面便拱手將一個偌大行社獻給雍王,那他們又該要如何表示?
學故衣社那么做,當然是不行的。行社這種組織,本來就是民間私結,對成員的人身和財產并沒有太強的控制力,但這自然不包括那些胡酋們。
他們雖然已經內附中國,多學華夏禮儀并耕織技藝,但本身還是有著極強的部落習性。那些內附的胡民們雖然也編戶授田,但大部分仍然直接附庸于他們,對于這一點,朝廷倒也沒有過于嚴厲的勒令整改。
如果他們也學故衣社這做派,那無異于將部曲財產拱手相讓,這當然是做不到的。他們之所以費盡心機來見上雍王殿下一面,無疑是希望幕府能夠對他們的權益稍作保障,可不是為了要舍家投誠。
當然也并非所有胡酋都惶恐震驚,畢竟幕府組建社監署之前,還是跟一些人進行過溝通。
比如高昌遺民的麹氏、高句麗遺民高氏,其各自首領跟雍王殿下還是關系密切,頗有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