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大而力弱,這說的就是他啊,他現在就是又想搞吐蕃,還得壓制突厥,順便對神都還頗有想法,對于這樣的手段是不排斥的,無非爭取更大的戰略空間。只要嫁妝帶的足夠,老子無懼為社稷捐軀!
可聽到吐蕃這強大的血脈能力還帶遺傳的,他便瞬間冷靜下來,瞥了郭元振一眼,并沉聲說道:“蕃國內娶之外,應也不乏內嫁吧?”
郭元振聞言后點點頭,接著便繼續說道:“玄事不可論細,但與吐蕃論親,確是能免則免。仆所以陳言孫波,不與吐蕃論。仆此行雖有曲路可循,但能否順利抵達邏娑尚未定矣,況且即便入城,不節不使,將以何說贊普?
蕃國是否此際便君臣矢志鋤奸,同樣莫測,或將擒仆返于欽陵,以示無疑,麻痹其志。仆一身生死不足為計,但若因此害于軍事,則罪莫大焉。”
李潼聞言后便點點頭,他想與吐蕃贊普對話是一方面,可問題是現在他根本不夠資格代表整個大唐,更何況臨戰在即,也根本不可能派遣正式的使節前往吐蕃境內。
吐蕃赤都松贊,觀其搞定噶爾家族的各種手段,也是一個狠毒角色。他們眼下所論吐蕃君臣矛盾深刻,也僅僅只是基于理論,至于吐蕃贊普具體會是什么樣的選擇,則就充滿了很大的不確定性。
“繼續說!”
李潼一邊沉吟著,一邊對郭元振示意道。
于是郭元振便繼續講下去:“此番深入蕃國,往見贊普尚是其次。屈志之人,本不可論于大勢。但孫波于蕃國境內本是大茹,又為吐谷渾后陣,兼與蜀通商。其土王還為吐蕃王母沒廬氏引作內相,諸事俱可參謀。
若孫波之地情勢擾亂,則內可波及王城,外可擾亂欽陵。孫波之地,與蜀中民間茶馬易市日久,殿下若能兼收孫波,則蜀中人情物料亦有歸定!”
李潼聽到這里,是真有幾分動容。對于郭元振獻計用間于吐蕃君臣,這一點他不感到意外,畢竟原本的歷史上,這件事就是由郭元振進行主持的,親自前往談判,更負責招引噶爾家族殘余勢力歸附大唐。
若僅僅只是這些故技,李潼心里對郭元振是多多少少有些失望,耐著性子任由這家伙說下去,果然帶出了新東西。
噶爾家族與國內矛盾越演越烈,這一點李潼已經知道,若只是對付噶爾家族,倒也無需問計于人,事實證明歷史上郭元振的策略就是最正確、收效也最大的。不獨解決了吐蕃最大的權臣,還化敵為己用,讓噶爾家族成為大唐邊力的一部分。
有了這樣一個吐蕃本土家族的加入,當時大唐雖然新經神龍革命,政局動蕩不已,但吐蕃也無力外擾,只能轉向藏南死磕,最終贊普也于軍中死在了濕熱瘴毒中,使得大唐能夠全力應對北方營州之亂后已經難以遏制的突厥,可以說給三受降城體系的建立提供了戰略條件。
單憑這一點,郭元振便不愧國士之稱,就算有什么小毛病,李潼也能包容。可問題是,你的招我都學會了,沒有新東西,總覺得期待值不高。
現在郭元振提出了直接用計于孫波,這就是針對吐蕃本土的長效打擊了。
孫波作為吐蕃最早兼并的高原政權,其族地本就緊傍邏娑城,所以吐蕃設立了孫波茹,地位與松贊干布起家四茹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