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皇太后并不支持自己的提議,皇帝只能悻悻而歸,繼續與朝臣糾纏暗斗,商討隴西戰功犒獎問題。
人的悲喜并不相通,皇帝的焦灼以及朝堂上的紛爭,并沒有影響到雍王家人的好心情。
在服侍皇太后入寢之后,上官婉兒匆匆返回自己的居室,剛待取出白天里宦官楊緒送來的信件,心中微微一動,決定還是先沐浴更衣。
上陽宮里香湯常備,洗浴完畢后,上官婉兒換上了一襲素色的衫裙,凹凸有致的身軀籠罩在薄紗之下,臨窗獨坐,腰線玲瓏、臀線豐滿,散開的秀發結攏于腦后,新浴的臉龐水汽未散,顯得越發嫩白嬌艷。
當其蔥白指尖觸在了信封上時,俏臉上霞暈自生,就連呼吸都隱隱顯得急促起來。
麻紙折成的信封平平無奇,唯信封上所書“上官應制親啟”,熟悉的端莊楷體,短短幾個字仿佛一枚枚卵石丟入了心湖中,再得那愁結不散的情絲化作疾風推波助瀾,使得心情再也不復平靜,就連酥胸都因此而起伏不已。
她小心翼翼的用銀刀挑開漆封,信封里抖落出一片折疊整齊的帛書。帛布乃五彩的細羽織成,繽紛可愛,讓人愛不釋手。
“情之所系,心之所往,關山阻遠,憑書寄意。”
看到開頭一行小字,上官婉兒美眸間已是水汽氤氳,嘴角卻是一抿,頗有幽怨的低斥道:“偏是薄情人,愛作有情語。”
嘴里雖然這么說著,但她視線卻須臾不離帛書。
“隴邊風物,殊異天中,西行以來,所觀諸類本平生所未睹,然所覽所感,竟與遐思依稀成趣。隴山山勢跌宕,溪谷存幽,征行不易,使人疲憊,踏高攬勝,則美不勝收。譬如舊年苦情追逐,倏忽前后,左右不定,一旦芳心執獲,榻私相待,玉體橫陳,亦有峰谷趣致。
此喻雖未臻極、形骸強比,然以此為樂,江山作我私物,秀山黛彩、峰嶺溝壑,俱長情待我。榻私所愛,豈容余者染指!所以控弦陳戈,殺之誡之……”
上官婉兒看到這里,俏臉上霞色更是層層暈開,遙想隴邊金戈鐵馬的壯闊,仿佛竟成了榻私帷幄之內的奇致**,衫裙下的嬌軀竟也變得滾燙起來。
帛書的末尾,是一篇新辭,上官婉兒低誦之后,更是愛不釋手。她兩手相握,將這帛書緊緊貼在了胸口處,秀眸緊閉起來,睫毛上則掛起了晶瑩的淚光。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何如當初莫相識……心之所付,未以為苦,若無這種心肝摧斷的折磨,漫長余年,何處消遣?”
她再次展開那于心口處捂得發燙的帛書,逐字細品,燈花微炸,情思悠遠。
此時此夜,相思入骨者非只一人,王妃鄭文茵的寢居中,同樣燈火搖曳,佳人未眠。
“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既知情事糾纏之苦,更感以身許國之艱。天下奉此一家,忍以私情裹足,長作柵內豚犬?生死不能相代,唯禍福與共、甘苦并嘗。唐家藩籬,我自當之,庭私諸事,則仰王妃。吾妻馨若蘭芷,芳懷若谷,性謹能事,家事井井有條,使我從容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