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靈舒聽到這話,羞赧難當,腰肢擰動著便要離開殿下懷抱,苦著臉澀聲道:“上陽宮飲**美,宮規深刻,妾舉動小心翼翼,可不是貪吃嗜睡毀了形體……”
李潼并不理會其掙扎,索性將這娘子橫抱起來,相擁赴榻,逐分摸索,嚶聲婉轉,已是情濃忘形。許久之后,烈意入緩,交臂相枕,才有余暇淺述別情。
別來諸事,主要是李潼在說,這娘子藕白的手臂曲在胸前,俏臉微仰,星眸迷離,只是專注凝望著近在咫尺的殿下,呼吸聲都淺緩遲疑,唯恐仍然是夢。
“別來半歲,娘子無有片言積懷待訴?”
閑聊片刻,李潼見這娘子并不應聲,還以為睡著了,垂眼看到懷中娘子仍睜大著雙眼,便微笑問道。
“有的、有的!可殿下急來不讓人說,現在卻忘了。”
唐靈舒聞言后連忙點頭,又是薄嗔,秀眉微蹙,仔細思索起來。片刻后她才忽的一挑眉,開口道:“是了,剛才殿下庭中徘徊,是不是在猶豫要先探楊娘子還是來見妾?”
李潼聞言后有些尷尬,干笑道:“并不是有意冷落娘子,我……”
“妾要說的正是這一樁事,庭中在侍漸多,殿下還要常常猶豫煩惱取舍。這真是大可不必,殿下是人間罕見的秀才,群姝爭慕的良人。妾既然無懼群妒,捐身侍給殿下,便知此生怕難兩人篤守。
俗常人家里,夫婦兩人不免鹽米之困,離守之憂。妾侍在貴邸,人間大半的憂困不來擾我,夫郎更像珠玉一般豐美、無可挑剔,再有妒意外露,那就是真的不知足了,要自折福氣。即便心里仍是有一些,那也是自己琢磨,自己消受,總不能人間所有的美滿,全都歸給了我……”
李潼聽到這娘子一番話,不免愣了一愣,而后更將這娘子緊擁在懷,不乏歉意道:“你們都是人間罕有的良姝,是我有幸能得托付,卻又憾于分身乏術,不能常作廝守。”
“我要說的,還沒有說完呢!”
唐靈舒眉頭仍皺著,抬手捂住了李潼的嘴巴,不讓他打擾自己的思路:“殿下既不能篤守于一,何妨更無情些。殿下是妾此生所有,但妾卻并非殿下所有全部。見殿下勞累夜歸,還要在庭中徘徊取舍,妾雖然盼望長夜廝守,但更盼殿下能直赴良辰,勿作勞念。
家國內外,俱催殿下。妾等既然斗膽攀高,不愿退守拙人,總不能守得了美好,還要用私情糾纏去煩擾殿下。殿下既然帷納多人,閨中有怨,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順得此情即失彼意,妾等閣中閑坐的婦人,得意失意,無非心思消磨。殿下智計、需施萬民,何必因為這些許拙情思量猶豫勞念?”
“能有這樣一番言論,娘子真是內秀大漲啊!”
李潼是真的有些不相信這番話是出自懷中娘子之口,倒不是說這娘子妒性深刻,而是相知年久,長是嬌憨姿態,別后重逢突然變得這么知性豁達,細心的為他這個渣男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