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跟隨大軍入都的還有李元素、楊再思等諸員,既然入朝受職,自然也有揀閱這些奏章的權力。
他們對監國元嗣目下的力量自然了解更深,閱過幾篇奏章后,楊再思便忍不住感慨道:“殿下入都前,朝情局勢崩如散沙,區區旬日之內,眾情聚成一體。臣等受令之后既晝夜兼程,渴此匡輔之功,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啊!”
終究還是老部下拍起馬屁來聽著舒服,李潼聞言后呵呵一笑,繼而便正色道:“相公等俱政治大才,無需以危為功,后續興治,仍需繼力。河東事宜該要如何解決,朝情已有趨示,想要罷干戈而寧紛爭,并不容易啊!”
講到這里,他指著李元素說道:“此前才位簡用、缺員實多,尚書都省竟無主持,以至于省寺之間頗失協調。李相公居此統合時位,接下來是需要勞碌一番。”
李元素聞言后便點點頭,并未多說什么,實際也沒有時間,入堂之后已經有幾大箱的尚書都省積事等著他接手處理了。
同樣列席的黑齒常之起身叉手道:“殿下用功以來,胸中深有成計,臣等唯伏領計策。臨事不敢表決,惟將士情遞告,諸營將士凡知殿下以元嗣而掌國機,無不歡欣鼓舞,渴于驅策!但有使令,絕不畏戰!”
李潼聽到這話,也是滿意的點點頭,東行問鼎本就是他鼓舞士氣的手段之一。唯有大權在握,才有信心將關中十數萬甲伍拉出來威震天下。雖然眼下限于時間,仍然還需要虛張聲勢,但只要到了五月,他就真正的誰也不怕了!
“燕國公無需留步洛陽,短歇幾日即率三千甲渡河直赴懷州,駐守河陽!”
朝情局勢雖然越來越好,但外界形勢卻是急轉直下,此前限于通訊條件的約束,外界的變故還沒有第一時間反饋回來,但現在十幾天時間已經過去,外州的第一波反饋也已經入都。
講到這個問題,李潼神色也變得嚴峻起來:“北衙叛賊沙吒忠義渡河北走,入懷州襲殺州刺史張柬之,收懷州人物繼續北行。相州刺史孫佺亦于州境作反,欲跨太行以合河東。西軍五月才能真正抵都,在此之前,我要燕國公你嚴守河陽,不準一卒穿陘東入!”
“臣謹受命,必誓死以守河陽!”
黑齒常之聽到河北形勢已經如此嚴峻,頓時也是肅容說道,接著又略有遲疑道:“那河東方面……”
“河東之事本就難以常情化解,朝廷也會即刻進行解決。”
李潼講到這里,又充滿信心的笑語道:“西疆蕃國大賊尚且飲恨海東,國中區區幾員跳梁小丑,亦不足為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