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楊思勖,乃監國元嗣殿下故邸使奴。你就是魏州姜奉議?隨我來罷,殿下召你集英館相見。”
應天門內,楊思勖饒有興致的打量了姜師度幾眼,心中有些好奇殿下為什么對這樣一個犯官那么感興趣。
“監國殿下要見我?”
姜師度聽到這話后,心中不免一驚,過后又忙不迭對楊思勖拱手作揖,不敢多作詢問,只能按捺住心情的激動,趨行跟隨上去。
東華門內的集英館,在經過一番簡單洗漱并換了一身干凈的素袍之后,姜師度才在楊思勖的帶領下來到了正堂外。短候片刻,便又有宦者行出將人引入。
姜師度一路垂首趨行,心情自然是忐忑有加。監國元嗣之名對他而言自然是如雷貫耳,也因此心中越發好奇,忍不住思忖自己還有什么罪案竟然直接驚動到監國元嗣。
正當他心中雜想不斷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你就是姜師度?”
“臣、罪臣姜師度,叩見殿下!”
姜師度下意識俯身作拜,接著又側首向上窺望,然而視線還沒有看到貴人身影,便聽到那聲音陡然變得嚴厲起來:“姜某膽大!解褐以來,朝廷幾事薄你,竟敢伙同叛賊孫佺同亂相州!”
“罪臣、罪臣確有負朝廷,然臣確是無心助逆!此前守選鄉中,閑來欲訪鄴南枋頭魏武堤,因是滯留相州,恰逢孫佺為禍相州,搜羅河夫助其賊勢,臣不幸卷入其中……”
姜師度聞言后更是一驚,忙不迭開口解釋,語調不無委屈。
堂上的李潼聽到姜師度的回答后,忍不住便是咧嘴一笑。出門旅游一趟,結果卻卷進了叛亂中去,這理由聽起來便乏甚說服力,但若是發生在姜師度身上,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李潼之所以知道姜師度的名號,是因為這家伙乃是武周到開元時期為數不多名垂青史的技術型官員,說的更準確一點,這家伙就是一個營建狂魔。
為官幾任,姜師度每到一處便要搞點水利營建,如果沒做,那這官就感覺白當了。相關事跡,無論正史還是野史都有記錄,有的的確是利國利民,有的則就勞民傷財。
出于后世唯物主義思想的影響,對于偏技術型的人才,李潼本就加一分關注。而這姜師度居然還是一個營建狂魔,那就更值得重視了。既然落在了自己手里,那是無論如何都要見上一見。
“政事堂有一份文書,是你長壽年間進言,講的是緣河南興筑幾倉,還有沒有印象?”
略過姜師度的罪情問題,李潼接著又發問道。
“有……是,臣確于長壽舊年遞獻奏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