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內發生了什么事?不就是那幾個小子入宮參宴,怎么、難道還有別的事端發生?”
太平公主聞言后并不怎么傷心,隨口冷笑道:“無非圣人狹念難容,太皇太后代他做上一把惡人,出言訓斥告誡一番。可那幾個小子故怨深刻,服喪幾年,野性難收,未必就會服從他們祖母的管教。莫非因此吵鬧起來,場面搞得有些難看?”
她今天之所以不去宮中參加宴會、而是在家中宴請一些無聊之人稍作消遣,除了跟圣人之間彼此互厭之外,也是因為料到了這一層,覺得這場所謂家宴多半是宴無好宴、或許就會不歡而散,不忍見那幾個小子被敲打得尷尬難堪,索性不去湊那個熱鬧。
對于她四兄那幾個兒子,她倒也沒有多大感情。但大凡人事總怕對比,如今的她跟往年比起來,越發感覺四兄在位時待他更高,投桃報李下、她對那幾個小子該要關照一番。
可是眼下她跟阿母、跟圣人關系都處的很差,若真在場要發言相助,可能就會適得其反,反而自己也要遭受牽連。既然惹不起,那就躲著。
“阿母你可真精明啊,都沒有到場,說起來卻跟親眼見到一樣。我本來還有些想不通,太皇太后為什么那么厭惡幾個表兄,原來是阿母說的這一層緣故啊!”
聽到母親這么說,薛崇簡放下手中瓜果,瞪大眼一臉詫異的感慨道。
“那是自然,你家阿母對人對情只是不肯用心罷了,大凡肯用三分心機,什么事情能脫出我的料算?只是有的小子,自以為傍住巧妙人事,不愿再多聽你阿母的教導!”
聽到少子這番感慨,太平公主也是笑逐顏開,摸著薛崇簡小腦瓜得意說道,同時視線向長子瞥去,忍不住便要再敲打一番。
薛崇訓聽到這母子吹捧,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并嘆息道:“若果如此言,開元元年那時,阿母你又何必……”
“你住口!你今日歸家,是不是一定要激怒你母才肯滿意?”
聽到這樁舊事,太平公主頓時一臉的羞惱。正是因為當年這事栽在圣人手里,非但她興弄產業的長計遭到打擊,就連原本的儲蓄都遭到了極大的虧空,以至于不得不在家中招待一些卑賤商賈,通過他們的進禮來獲取一些周轉,維持住生活的場面。
所以這件事也是讓太平公主既感到心痛、又深覺羞恥,現在兒子竟然敢哪壺不開提哪壺,特別是在她剛剛自我吹捧一番后,自然也就更加的惱怒。
“我哪里敢……唉,還是讓二郎跟阿母你講一講,今日大內宴中究竟發生了什么罷。”
被母親如此訓斥,薛崇訓自是大感委屈,索性不再說下去。
而太平公主聽到這里,心中頓時一突,也顧不上再生兒子的氣,只是望著少子不無緊張道:“二郎,你告訴阿母,今日大內的吵鬧,是不是有關一個名叫隱娘的女子?”
“阿、阿母連這都能猜得到?阿母,你簡直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