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元振自然沒有拒絕的余地,就這么被柳青拉扯著向帳外而去。一路行走間,眼見到木卯部營防布局雜亂有加,外圍潰眾倒卷奔走、與營內走卒糾纏起來,甚至營中精卒都不能順暢抵達前方戰線,郭元振不免連連的搖頭嘆息。
早前輕松的鬧亂奪權之后,郭元振便見識到木卯部營地設置諸多的不合理,并也向柳青提出了建議。可這女子只是關心唐軍幾時來援,對于營地布局卻少作調整,這也實在是讓人倍感無奈。
一眾人艱難的前行幾里,終于抵達了外圍戰線附近,眼見到外圍的營壘已經被拆除諸多,伏俟城的士卒與旗幟游走不定,眾多的外圍卒眾已經伏地乞饒,柳青已經是嚇得裹足不前,哭喪著臉拉住郭元振顫聲說道:“賊勢兇惡、太兇惡了,府君還有什么抵抗之計?”
郭元振這會兒也實在有些不淡定,他設想過許多自己弄險結局,卻沒想到會被一個蠢鈍如豬的女子連累致死。
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對面伏俟城人馬已經在大吼起來:“木卯部貪奪牧馬,罪大惡極!族女許配大論之子,挾女索貨,不肯送親!交出牛馬、交出女子!”
“這、這……去年確有此事,長兄之女許配大論少子,阿耶索求糧貨卻不得,沒能成……”
柳青聽到這話后,臉色頓時更白,又擔心郭元振誤會,連忙發聲解釋。
“你住口!”
郭元振正皺眉聽得認真,不耐煩這女子吵鬧,頓足喝罵一聲,然后又站在原地觀望片刻,臉色變化幾番,然后便擺手冷笑道:“回營安坐吧,攻不進來!”
說罷,郭元振便轉身往后方走去,柳青卻仍是慌亂,看看郭元振的背影,又看看仍在營外叫囂的伏俟城將士,繼而便發現那些已經攻破外營的敵人們開始向后方撤離,頓時愣在了原地。
伏俟城將士們進攻的迅猛,退去的也迅速,很快便留下了滿目的狼藉。而柳青這會兒也終于如夢初醒,忙不迭向營內奔去,追上了已經走出數里的郭元振,顫聲道:“郭府君怎知……”
“你們木卯部啊,真是讓人無從評價。既然約定要嫁女,怎么能自食前言?眼下被人堵住家門問罪,這是何苦來哉?還不快將女子送出,并獻上牛馬賠罪!”
郭元振懶得解釋更多,只是隨口回道。
“可、可那女子,早在日前便被殺了……”
柳青這會兒仍是滿頭霧水,明明她們背叛投唐才是大罪,怎么伏俟城來人只是問責兒女婚約這枝節小事?可就算是這種小事,她也滿足不了啊!
郭元振聞言后更是無語,轉回頭嘆息道:“殺了人家即將過門的新婦,這仇怨結的可深了。那要奉給更多物貨,看看人家肯不肯原諒你們失信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