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潼聞言后嘴角更是一咧,這就叫不學無術啊,人家說的是我老公棒棒噠、拿著武器做先鋒,可不是說的我大爺。
但這會兒他也實在不好忽略新平王殷勤請戰,索性決定一神帶一廢,收下這個豬隊友,于是便抬手指了指李千里,將之歸入自己隊中。
至于剩下的兩個隊員,李潼又選了獨孤瓊以及一名宗室少壯,吳縣公李賓。
這個李賓乃是垂拱年間曾平定徐敬業叛亂的吳國公李孝逸的孫子,李孝逸雖有平叛之功,但在當年卻遭到了武承嗣的嫉恨迫害,一家人發配儋州,李孝逸客死異鄉,子孫們便也流落海南。一直到了圣人定亂東都,才由時任廣州都督的李昭德訪得送歸。
這個李賓二十多歲,但卻并沒有因為長年的流放生涯而蹉跎,得到嶺南豪族馮氏的看重而以女妻之,歸朝之前甚至還頗有率領馮氏族丁出剿海盜的事跡,算起來可能還是小太監高力士的遠房姑父。
嶺南馮氏族裔眾多,自冼夫人之后便在各州開枝散葉,就連海南幾州都多有馮氏族人擔任高級州佐。高力士一家雖然倒了霉,但卻無損其他族裔的繁榮。
而且馮氏最妙的還是且官且匪,族人們除了在嶺南諸州擔任大唐官佐,在海南的萬州還盤踞著一股勢力頗為強大的海盜,據說其首領同樣也是馮氏疏族。
李賓眼下在朝擔任殿中監的尚乘奉御,正是來年馬球聯賽的主要籌備人之一。
李潼對其能力頗為欣賞,所以才選他做自己隊員。等到劉幽求南下廣州,管制有所基礎后,李潼甚至還打算將李賓再派廣州,擔任市舶使,籌建專管海路商貿的市舶司。
圣人的隊員選擇完畢,便輪到了岐王。岐王好勝心已經被激起,下場便望向宗家子弟中頗以勇武著稱的李祎,但李祎剛才已經把機會讓給了伯父,這會兒只是低頭無視岐王的打量。
眼見這小子如此態度,擺明了就算選來也會是個放水資敵的貨,岐王只能將視線移開。
他這里還在打量權衡,臨淄王卻拉著自家兩兄弟上前一步并大聲道:“我等諸弟愿為殿下助力!”
話講到這一步,那也不必再說別的,于是岐王便與這三個堂弟結成一隊,然后便各自挑選坐騎。
岐王本就是富貴閑人,廄中良馬不乏,雙方很快各自選定座駕,伴隨著伶人助興的擂鼓聲,手持月杖行赴球場。
球場上位置分定,圣人與岐王對峙于場地中央爭作開球,鼓聲戛然而止,清脆的鑼聲剛剛響起,圣人便眼疾手快的抽出球杖,那漆作七彩的鮮艷馬球便被擊飛。
岐王痛失先手,心情自是失落不忿,振臂高呼一聲:“沖啊!”
隨著那極具辨識度的鮮艷馬球向半空飛舞,球場上各自停定的球手們頓時也策馬奔馳起來。
李潼雖然幾個月沒有游戲,但精長的技藝卻不覺得手生,搶得先手后便策馬斜掠,趁著馬球勢頭未衰,便先一步趕到了落點處,手中月杖回轉一勾,那已經將要落地的馬球便添加了新的動能,再被勾揚起來。
馬球拳頭大小,想要在馬背上接連顛擊需要極為高超的策御和用力技巧,若能一路顛擊、越過對手的抄斷而直入球門,中途都不讓馬球落地,更可以說是超凡的表現。
場外眾看客們眼見圣人已是三度擊球,而對手卻還沒有結成有效的抄阻陣勢,頓時便爆發出一連串的喝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