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是要先說我是怎么出生的事呢,但是一說起我爸爸的事情,就沒完沒了。這樣也好,這能夠讓大家知道我為什么會碰巧地改變了必然會被黃老歪接生的事情。至于我爸爸打呼嚕的事情,以后再說吧。講故事怎么也得有個順序,對不!
本來我是必然要被黃老歪接生的,可是就因為碰巧我爺爺讓我爸爸去找黃老歪,這個必然的事情就被改變了。
事情是這樣的。
由于我媽媽總是打我爸爸,我爸爸就背后把我媽媽叫做“驢”,在別人面前就把我媽媽叫“我們家那頭驢”。碰巧的是,我們家確實養了一頭驢。
其實這也不奇怪,其他受家暴的男人都是把他們的媳婦叫動物的,有的把媳婦叫“我們家那頭豬”,或者“我們家那只狗”、“我們家那條毒蛇”什么的。
再有,也是我媽媽和那些媳婦們自己也不拿自己當人,有時候家門外有人來時大聲問:“有人沒?”,可是只要我爸爸不在家,我媽媽就大聲回答:“沒人!”,于是那人就走了。對此我很奇怪,我就專門找男人下地干活的人家門外去喊:“有人沒?”,結果都能夠聽到女人喊出的:“沒人”的聲音。后來我長大了才知道,這叫“女德”。女德嗎,三從四德的,基本上也就不是人了。
黃老歪去參加的是村里一個大戶人家娶媳婦的宴會,院里院外人山人海的,大門口被來人擠得水泄不通,我爸爸擠不進去,因為這種事情所需要的本事已經超出了種苞米和吃飯的范圍之外了。我爸爸當時心里想:這要是有個鐮刀就好了,能一路割進去。
正當我爸爸急的抓耳撓腮地走來走去,卻碰巧在門口遇到一個正要往大門里闖的遠房親戚,是外村的,平時與我家接觸不多。他看到我爸爸就問:“叔,你這么著急,是要隨多少禮啊?”
碰巧我爸爸就說了一句:“唉,我們家那頭驢要生了!”
那個親戚聽了一拍大腿說:“叔,你別著急,我一個表妹在里面,碰巧她會接生,你等我進去叫她去你家啊!”。
我爸爸聽了大喜,對他說:“那好,你叫她去我們家啊,我先回去照看一下我們家那頭驢。”,我爸爸說完就回家了,那個親戚就擠進大門找他妹妹去了。
我媽媽在床上疼得嗷嗷大叫,我爸爸急得站在門口往大道上張望,終于看到一個女人跑過來問我爸爸:“叔,你們家驢要生了嗎?”
我爸爸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管我媽媽叫驢的知己,可高興了,一邊點頭一邊親熱地拉著那個女人的手就往屋里走,可那個女人卻一直看著驢圈里的驢,還要掙脫我爸爸的手往驢圈跑,辛虧我爸爸力氣大,才把那女人硬拉進屋。
那女人一進屋,我爺爺就問:“同志,您是來接生的嗎?”
那女人看到床上躺著的我媽媽,又回想了一下剛才在驢圈里看到的驢,于是大叫一聲:“媽呀,我是個獸醫啊!他不是說你家的驢要生了嗎!”
可是碰巧我媽媽的羊水破了,也碰巧這個女人很有膽量,于是就勇敢地幫助我媽媽接生了。
接生過程碰巧還算順利,但是碰巧我家的剪子被別人借走了,于是那女人用菜刀砍斷了我的臍帶,我總算是獨立于世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