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天色還有些昏暗,月光穿過老舊的窗戶照射進屋里,張君寶再次從睡夢中睜開了眼睛。
熟練的穿好衣服,他悄悄的離開了宿舍。
人形成一個習慣的周期大概是兩周的時間,而從他開始出早操自行訓練,到現在為止已經將近三周了。
他已經熟悉了十三班這個團部的發配地,有時候他會把自己所處的地方稱為“寧古塔。”
每當想起自己到達十三班的情景,張君寶的心里就像是堵著一大塊石頭一樣難受。
哪怕是被人鄙視,被人瞧不起,他都能夠接受,因為那樣的話他還有去抗爭和努力的心。
但是從他離開新兵連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人正眼看過他一眼,甚至把他當成了空氣,這對于他的打擊,就像是把他的夢想狠狠地踩在腳下,跺碎了一般。
哭,有用嗎?
小矬子說哭是懦弱的表現,只有毫無用處的垃圾才會哭。
眼淚,不是男人該有的東西。
來到十三班以后,張君寶想明白了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
雖然有些后知后覺,但是總比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要強一點。
草原上,還是熟悉的路,還是熟悉的坐標,遠遠的看著十三班的磚瓦房,他第一次有了歸宿的感覺。
這里不僅僅是他住宿的地方,更是他的另一個家。
軍營,一名戰士的第二故鄉。
一圈過后,張君寶的呼吸開始變得散亂起來,但是他已經能夠適應這個量了。
兩圈以后,他的小腿開始變得發沉,像是灌了鉛一樣。
雖然他每天都在鍛煉自己,每天早操和下午的體能訓練時間都在跑步,來增加自己的肺活量,但是到目前為止,他的體能也僅僅是一名新兵剛剛入伍的狀態。
再次跑完三圈以后,他的胸口憋悶的不得不張大嘴巴,以便能夠緩解自己的肺部壓力。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汗水已經濕透了內衣,冷風吹過毛衣,打在身上感覺涼颼颼的,倒是有些提神。
彎腰下蹲,然后起跳,目標小院。
300米的距離,張君寶第一次嘗試用蛙跳跳回去。
小矬子說過,蛙跳和鴨子步是鍛煉大腿肌肉和腰胯力量的訓練。
今天,他決定給自己加點量,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干掉大兵,把他放倒在地,狠狠地羞辱一次。
張君寶的度量并不是很大,所以有仇不報非君子,隔夜的仇實在是打不過。
“呼呼……啊呼。”
當張君寶氣喘吁吁的爬回小院的時候,一道雄壯的身影正站在宿舍的門口看著他。
一米八的身高,一百八的體重,臉上的絡腮胡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刮過了,黝黑的面龐帶著一絲猙獰,正是大兵這個狗熊。
看到大兵堵在宿舍的門口,張君寶撇了撇嘴準備直接去廚房。
“打不過你還躲不過嗎?”
但是,大兵似乎并不想放過他,準確的說是大兵就是在等他。
“三瘋子,你這么鍛煉有勁嗎?”
“看你喘的跟哮喘病似的,身體沒毛病吧?”
聽完大兵的話,張君寶立刻停下了腳步,他恨不得沖上去把這只狗熊打倒在地,狠狠地跺他兩腳。
但是,一點都不現實,現在的他身上早就已經沒有力氣了。
“班長,你想說什么?”
“我好像沒有惹你吧?為什么昨天打了我,今天又要找我茬?”
張君寶把外套一把仍在了地上,看向大兵的眼神里充滿了怒火。
但是,他換來的只是大兵一臉的不屑。
“怎么著?還想動手?”
“三瘋子,你不是對兒(對手),照你這么練,再練十年,興許能跟我過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