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不準你喝水的,我就給你蹭蹭就行了,不許得寸進尺啊。”
張君寶對她點了點頭,然后王妍在瓶蓋里倒出一點水,拿棉簽的棉花沾濕了,往他的嘴唇上蹭了幾下。
“好點了嗎?”
“嗯。”
“真不知道你這個人是怎么回事?又受傷了,竟然還是腳丫子。”
“你說,你到底干嘛了?”
王妍放好棉簽和水,兩個手托著下巴好奇的看著躺在床上的張君寶。
“救災。”
“我知道啊,現在整個集團軍都在救災,臨近草原的部隊全都進入了草原,我們醫院也組織了醫療隊。”
“可是,你為什么會受傷啊?”
“冷,”張君寶像是想起了那冰冷的夜,熱乎乎的饅頭都凍成了冰疙瘩,他的目光有些渙散,透露著迷茫,不知道那些一線的戰友們究竟怎么樣了。
王妍以為他說冷是發燒了,趕緊找來一個體溫計塞進了他的胳肢窩,搞得他哭笑不得。
“你能跟我說說我是怎么來醫院的嗎?”
仿佛身體里的麻藥勁下去了,張君寶漸漸的恢復了力氣,說話也有了些精神。
他的身體在醫院里,腦子卻早已經飛向了那白茫茫的草原。
“你是被直升機送來的,開飛機的就是那個討厭的王滿囤,那家伙見到我還跟我打招呼呢。”
“他倒是挺在乎你的,一路跟著你到了手術室,后來好像還有任務,就開著直升機走了。”
“你的左腳傷的挺嚴重的,三根腳趾都凍的壞死了,本來醫生說要給你截肢,后來被主任攔了下來。”
“截肢?”
張君寶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焦急地抬頭看向自己的腳丫子,卻什么也看不到。
“哎呀,你別急啊。”王妍按住了他,讓他重新躺了下來。
“我能不急嗎?截肢了以后我怎么活啊?”
“到時候你領個殘疾證,回家復員唄。”王妍用手捂著嘴巴,嘴角不停地顫動著,她在偷笑。
張君寶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說道:“都成殘疾了,我還沒娶媳婦呢!你要我啊?”
“要啊!”
一時間兩個人全都愣在了原地,這個節奏似乎有點不對。
“快說,快說,我的腳丫子到底怎么樣了?”
“沒給你截肢,不過切了三個指甲,把你的腳趾壞死的部分也給切了,你的小腿似乎也有傷,順便給處理了一下。”
“那至于給我打這么厚的石膏?”
張君寶指著他左腿上一個碩大的石膏靴子,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個是為了確保安全嘛,正好你也暖和。”
啊呸!
張君寶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嘟囔道:“我怎么回去啊?現在部隊正在前線救災,我就在這躺著,想想就丟人。”
“想什么呢,你知道昨天我們接收了多少傷員嗎?”
“嗯?”張君寶扭頭看向王妍,那意思分明就是你快點說,我還當你是朋友。
“傷員很多,有些輕傷員治療完畢以后就回大部隊了,重傷員全都留了下來,你還不算是最重的。”
“你怎么那么清楚啊?”
“我調到手術室工作了,所以有時間才能過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