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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凱他們三個人擠成一團躺在背風的土溝里抱怨著,夾在彈藥袋和衣服中間的烙餅現在也變得冰涼了,沒準等不到中午開飯就會凍成冰塊。
阿魯把槍抱在懷里,兩個手交叉著伸進袖子里,抬頭看了看遠處荒涼的草原,眼神里閃過一絲無奈。
“你們說的我都懂,可是既然來到這了,就得學會適應環境。”
“新兵連怎么教你們的?從來只有人去適應環境,沒有環境適應人的!”
“如果你們連這點困難都承受不了,怎么當一名合格的兵?”
……
阿魯的話讓三個人閉上了嘴巴,只是棉帽下的那張臉變得更苦了。
他們哪里知道張君寶從來沒有出來巡邏過啊,如果讓他們知道了,肯定要發瘋的。
一通訓斥加安慰過后,阿魯從彈藥袋的夾縫里拿出自己的大餅,然后打開冰涼的水壺,開始吃了起來。
“你們三個也早點吃吧,趁著現在大餅還沒有凍住。”
“班長,咱們能生火嗎?”大腦門哆嗦著問道。
“不行,”阿魯很直接的拒絕了,“這里是草原,咱們點火萬一引發火災,那咱們誰都擔不起責任。”
“班長,這太冷了,我們點火注意點不就行了嗎?”
“不行,你說注意點,怎么注意?”
“外面的風這么大,把火吹起來,誰都攔不住。”
“趕緊吃飯,吃完飯爭取早點回去。”
阿魯一副生氣的樣子,大口的吃著冰涼的大餅,卻很少喝水,如刀一般的西北風從他們的頭頂吹過,棉帽子上的毛都被吹的飛了起來。
凱凱他們不再說話,四個人一聲不吭的擠在一起吃著午飯,這個狹小的草溝子里成了巡邏哨兵的地窩子,最少還能感覺到溫暖。
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阿魯帶著凱凱他們三個人跑了回來。
一回到院子里,凱凱他們三個人就往宿舍里面跑,張君寶站在哨樓里只是扭頭看了一眼,就很快把目光轉回了草原。
他能夠理解凱凱他們的心情,就像是他安慰自己一樣。
連隊的規矩需要適應,草原的環境同樣需要適應。
他們都是穿著軍裝的兵,職責就是守護好自己的領土,擔起應盡的責任。
只是他們需要磨合期,就像是新車一樣,各種零件在摩擦中學會了配合,然后才能夠發揮作用。
草原的夜來的很早,五點來鐘的時候天色就黑了。
張君寶走進廚房,開始給班里的人們做晚飯,大腦袋接替了他執勤的任務,看上去有些悲催。
兩盞昏黃的燈光在草原上點亮,宿舍里的人們全都趴在桌子上在忙著整理筆記,晚上還要上政治課。
廚房里,張君寶把熱乎的粥鍋放在桌子上,小白喘著粗氣無聲的趴在地上,她是他忠誠的戰友。
或許用忠誠這個詞來形容狼并不是很貼切,但是動物也有他自己的思考能力和行動能力,他們能夠分得清好壞,有時候,動物要比人更加可靠。
“吃飯了!”
張君寶習慣性的站在廚房門口喊人,每次第一個出現的肯定是吃貨大腦袋,然后就看到阿魯那張緊繃的臉。
他不像是老耿那樣長的天生的一副惡人相,有時候阿魯更像是戴著一個生人勿近的冰冷面具。
他有點像是吳鎮宇,那種有點邪氣,有點壞壞的感覺。
他笑起來很好看,清脆的笑聲帶著一種溫馨的感覺,在感情上他比老耿要強很多,因為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兒子,那是一個很好玩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