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七點點頭,說道:“就在最大的那條船上。”
杜十娘又起身,看了一眼之后確定自己什么看不到,但卻是信了幾分,那最大的畫舫即便是九苑的姑娘也沒有什么機會登上去,只有城主待客才會使用,杜七不懂這些規矩,也就是她真的看到了師先生。
杜十娘看著杜七那明亮的眸子,心想她視力不錯,喝了一口酒,臉又紅了些,她此時也算是知道了那些五陵子與她在一起為何總是醉的那么快。
杜七卻想起了什么,她說道:“對了,之前讓十娘打岔,我把要說的事情給忘了。”
杜十娘握著酒杯的手停在了嘴邊,等著杜七說話。
杜七想了想,說道:“師先生要我做他的藥童。”
窗外一縷煙雨拂面,杜十娘面部一涼,酒水撒了一桌,她起身驚訝道:“你說什么?”
“師先生……”杜七還沒有說完便被杜十娘打斷了。
“你說真的?”
“嗯。”杜七點點頭,本來師先生不喜歡她,不過剛剛的時候他的確是那么說的,要自己做他的藥童。
杜十娘死死捏著裙角,嚴肅的問:“從什么時候開始。”
這可是一件大事,杜十娘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不僅沒有驚喜,甚至心有恐慌,這時候她寧愿杜七沒有那么好。
杜七覺得十娘問的話很奇怪,她說道:“我還沒有同意,我不太喜歡他。”
杜十娘又是一愣,握著裙角的手松開,然后馬上又抓了上去。
不同意?
這還能不同意的?
她又覺得杜七是一個傻姑娘,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
看著杜七懵懂的眼神,杜十娘終于想清楚了。
她沒有必要的害怕的,對于杜七來說這可是大好事。
“你仔細和我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
……
……
世界上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有人望而不得的夙愿,另有人在想著怎樣才能將其丟掉。
這興許是最不公平的,但也尋常可見。
仿若此時,堂堂城主跪坐于老人面前,以弟子禮請酒,戰戰兢兢的詢問道。
“先生,犬子他……”
師先生收回了看著杜七視線,驚訝于杜七可以看到他,他之前果真沒有看錯杜七,天生明目,赤子之心,當真是一個修煉的好苗子。
瞥了一眼面前的中年男人,眼神平靜的問道:“你剛說了什么。”
這很沒有禮貌,也不像一個先生應該有的傲氣。
可白龍并不敢有任何的不滿,他在這春風城是龍,在望海店也是龍,甚至在這南離國也有滔天權勢,秋節有朝中大批官員公子進京,無論遠近卻都要入這春風城,便已經可以說明一些問題。
可白龍深知自己的權勢來于何方,以及在面前之人眼里又意味著什么。
南荒很大,人族羸弱,所以南離國很小,無論哪一方面都無法和真正的大國相比,相比于較知名的十國,南離國什么都不是。
因為是南荒,因為妖族有大圣出,所以實力便可以代表一切。
山有絕云,從人從山,師先生便是那山中之人。
所以白龍的頭壓得更低了。
……
精致畫舫,價值萬萬金,煙雨灑落,湖面有水波微亂。
一切都很安靜。
白龍將事說了。
師先生抬起頭,看了一眼金風樓,說道:“你來晚了,我已選了一個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