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向石閑致歉,說道:“姑娘也知道逢秋節,總是不安生的。”
“知道了,你們辛苦。”石閑晃了晃油燈,重新邁開腳步,興許是知道了身邊都是人,她腳步逐漸沉穩,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一座普通的二層小樓,看起來和杜十娘的十樓差不多,甚至還要差一點,算得上是這九苑中最“寒酸”的院子,前院里連花草都沒有,只有干干凈凈的青石地面以及墻邊的一把掃帚。
不同的是,這小樓的后院有一片“陰森森”的竹林,風一吹便是沙沙作響。
石閑輕車熟路了開了院子,推開門,心道淮竹又沒有鎖門。
一樓的燭火微微晃動,她望著那燃油積起了一些便知道這里的主人已經許久沒有下來了。
她輕巧的上了樓梯,心想可能她在睡覺
很可惜的是,二樓少女的閨房燈火通明,石閑便放松的推開雕花紅木們,踏了進去。
迎面的是淡淡的麝香氣味,遠處,那裊裊青煙之后是一正坐于鏡臺前的綠衣少女。
二十上下的年齡,長發散落至腰間,雖然只是側臉,那那一抹驚鴻足以讓所有人失魂落魄。
綠衣姑娘聽到身后的動靜,嘴角起了一絲弧度,彎彎的像是夜空里皎潔的上弦月,燈火也遮掩不住的白皙皮膚襯著她的眼睛……用杜七的話來說是很好看。
這是一個十分好看的姑娘。
姑娘沒有轉身,略帶笑意的說道:“四閑,你又不敲門,姑姑教你的禮數都去哪里了。”
她一說話,連那精致的眉毛也泛起柔軟的漣漪。
她正在點著妝容,所以沒有轉頭。
一身紅衣的石閑走到她身后,看了那新調配的胭脂,便知道這丫頭又在試驗新的妝了,她沒有像以前那樣親密的動作,而是說道:“我還用敲門嗎?”
姑娘說道:“為什么不用。”
石閑問:“我敲了你聽得見?”
姑娘理所當然:“聽不見。”
石閑很不滿:“那你還讓我敲。”
姑娘說道:“可其他人都要敲門的。”
石閑抽了抽嘴角,問道:“你聽不見,那敲門的人怎么辦。”
姑娘想了想,認真的說道:“回去。”
“你呀……”石閑沒有說什么,只是無奈的搖搖頭,眼前的姑娘很神秘,只不過她從來不說,石閑也不問。
同在九苑,一來二去竟然也成了朋友。
……
……
春風城,剛處理完了事務的白龍滿面威嚴的離開書閣。
“恭送尊上。”
聽著身后那渾厚的聲音,白龍心里的無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望著九苑的方向,心道等了半個時辰,那丫頭還是沒有允他上去,難道又要去花月摟才能見到她?
花月摟是那種地方。
她可是……
她可是……
這叫個什么事啊。
白龍臉色十分的怪異,最后千言萬語只能化作一聲長長嘆息,心道那就等半個月她上了花月摟再說吧。
然后,他又想起了自己剛剛干涉春風樓內部事務時候,那些管事驚訝的表情,覺得還蠻有趣的。
雖然說被一個無名小卒截了胡,不過……先生還挺看重她的,定是值得關注的。
顯然,杜七不認得師先生門上貼的字,但是有人認識,師先生突發急事要離開,見一面的空都沒有卻還要留一副字……總說明了什么。
師先生對她很滿意。
先生滿意,白龍當然在意。
那么……應該怎么才能搭上線呢。
這是一件需要好好考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