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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暴雨讓眾多姑娘聚在一起聊著天。
一場暴雨讓海邊的紫衣公子變成了落湯雞。
暴雨籠罩金剛寺。
安生和尚坐在庭院中,雨水沖刷著他小小的身軀,每一滴雨水自他身上低下都會帶走一縷佛光,像是在沖刷一個泥人。
終日苦修,毀于一場無根水。
心火焚身,一重一重劫難自安生和尚每一寸肌膚、每一寸血肉、每一寸筋骨中涌出,甚至連靈魂都沒有放過。
很快的,安生和尚便已經血肉模糊。
那同樣不見天日的老和尚終于發現了不對,踏出了禪房,一步行至彌陀殿。
雨中,老和尚望著天上那逐漸暗淡的大佛虛影,眼中是震驚與恐懼。
低下頭,那凈土蓮宗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禪子金身已經碎成了渣滓,見不得一丁點佛光。
這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安生和尚此時樣貌凄慘,老和尚可以明確的感知到他的修為正在飛速倒退,此時……已經無限接近于一個普通人。
老和尚正要上前。
“別過來!”安生和尚忽然睜開眼。
老和尚腳步一頓。
不成人形的安生和尚眼神微動。
老和尚抬起頭。
雷光閃爍。
那是劫雷。
他問:“怎么會這樣?”
安生和尚沉默了,他想到了白天見到的那兩個姑娘。
安生和尚沒有回應老和尚的話,而是說道:“我本不信果報。”
而事實勝于雄辯。
一身修為盡歸青山。
上天本給了他化解嗔念的機會。
雨點淅瀝。
此時的安生和尚已經徹底退化成為了一個凡人,魂火暗淡,隨時可能隕落。
那劫難停止了,留了他一命。
“我佛慈悲。”安生和尚那焦黑的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用微弱的聲音說道:“雷劫未落,心火先行,這是我的心劫。”
并非是上天的懲罰。
安生和尚說道:“回歸東玄的日子又要延后了。”
老和尚說道:“破后而立。”
這可是禪子,只要他想,可以隨時攪亂整個佛門,所以即便受了這般莫名劫難,卻依舊難以瓦解他的地位。
“破后而立?”安生和尚搖搖頭,說道:“安生……安生,不得安生……”
小和尚起身,眼神明亮,問道:“我觀一粒米,大如須彌山?”
老和尚說道:“因緣。”
安生和尚點點頭,說道:“我要下山。”
老和尚仿佛聽到了什么最不可思議的話。
安生和尚想了想,說道:“給我備一些裙褂。”
老和尚瞪大了眼睛,坐禪功夫破的干干凈凈。
安生和尚站起身,一縷清氣修復了他的身子,那光禿禿的頭上長出一縷青絲,很快便是長發及腰,再看過去,那里還有和尚的影子,分明是一個初發育的姑娘。
……
……
暴雨中,師承在七姨的家里吃著面,一方面震驚于春風城的靈氣之濃郁,另一方面看著那山上的變故,心道還好他今天溜得快。
這因果可是一點都沾不得。
佛祖有言,女子身惡,故女子不可成佛。
可那禪子其實是女兒身。
“沾不得,沾不得。”
七姨沒好氣的說道:“什么沾不得,你不要蒜泥那我倒了?”
“要要要,沾得,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