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嬰沉默。
其實從李太乙那兒也不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至少關于李孟陽的消息有不少,只是因為他還是一個普通的書生,不值得關注,所以那些消息只是簡單記錄于卷宗,無論是掌柜的還是幾位長老全都沒當回事,甚至若不是可能與天劫有關都不會記下。
石嬰見過那李孟陽,她隱約感覺對方并非池中之物。
聽聞李孟陽在四方書苑已經初露頭角,客棧殺了他的胞弟總歸是結下了惡果。
若是紫衣書生真的成了四方書苑的夫子……
石嬰想起自李太乙那兒得到的消息,便是一嘆。
這事兒還是不與杜七說的好。
想來,宗里也不至于因為四方書苑一個尚未發跡的書生而大動干戈。
……
……
杜七不懂這些門道,只是覺得那人死了若是告訴十娘,十娘也不會高興,所以便將其拋到了腦后。
“小姐,李太乙……是誰?”明燈小心翼翼的問。
“一個男人。”
“小姐認識?”
“算是認識吧。”
“是不相干的人?”明燈問。
“不算是不相干的人。”杜七說道。
明燈便不說話了。
似乎死了一個人并不是什么大事,在石嬰口中只是死了一只螞蟻那么簡單。
明燈想起石嬰身上的怨氣,覺得這是應該的。
可為什么小姐也那么平靜。
聽石嬰的口氣,小姐也不該是這般平靜的,因為不是不相干的人,若那李太乙是好人便該憐惜,若是壞人也該解氣。
即便是那石姐姐,語氣也有波動。
可在明燈眼里,除了最開始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小姐十分淡漠。
那股淡漠讓她在一瞬脊背發寒。
明燈與所有人不同,她吃下了那朵蓮花,所以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在小姐眼里看到那般讓人恐懼的東西。
“你怎么了。”杜七轉頭。
“……沒事、小姐,我……”
明燈回了神,為自己居然害怕小姐而感到無法理解和羞恥。
車廂之外,石嬰聽到明燈聲音發顫,說道:“是不是冷了,最近天氣是有些涼。”
杜七覺得有可能,便抱住了明燈,將絨白披風讓給她一些。
明燈嗅著杜七身上因為出汗而愈發濃郁的香氣,感受著她身體的溫度,逐漸安心。
小姐總歸是小姐,怎么樣都是小姐。
她的命都是小姐給的,居然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明燈認為自己病了。
杜七認為她沒病。
丫頭的眼神她很熟悉,海棠、寸心都有過和她一樣的時候。
杜七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卻也習慣了。
感覺到懷里丫頭微微發顫的身子,杜七心道晚上吃些暖的。
喝點熱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