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娘停下腳步,問道:“怎么同樣的事情從你嘴里說出來,我一點酸味都聞不到?”
“?”杜七眨眨眼,心想她早上又沒有沾醋。
杜十娘哼了一聲,繼續向前走:“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像那少女的視線她見過許多,與其過多的接近她,不如留著些許原本的印象。
她抓著杜七的手用力。
這般想法自然只會用在她并不在意的人身上,像是她身側的這個妮子,若是可能她都想把杜七做成掛件戴在身上,時時刻刻都能看到。
就在杜十娘胡思亂想的時候,杜七忽然停下腳步,看著一個方向。
“你瞧什么呢?”杜十娘順著看過去。
空蕩蕩的路邊有一個小茶坊,那中年的茶博士正無奈的瞧著面前的兩個人。
一人做先生打扮,不知是哪個書院的先生,他站在路邊說著什么。
至于另一個……
杜十娘望著那正收拾桌面的疤臉少年,微微一怔。
這不是春風城的小侍嗎?怎么跑這兒給人洗碗了。
春風城很大,侍衛無數,可經常能見到并能留下印象的大概就是這個長相可怕的孩子,杜十娘也對他有幾分印象。
“十娘,我們過去瞧瞧吧。”杜七拽了拽杜十娘的手,發覺拉不動。
“過去做什么?與我們有什么干系。”杜十娘認出了疤臉少年,卻一點接觸的想法都沒有。
杜七側耳傾聽,說道:“他好像遇到什么困難了。”
“然后呢?”杜十娘問。
杜七想了想,說道:“十娘,我出診時候,他幫我背過藥箱。”
杜十娘一怔,回過神來說道:“那咱們過去看看,對了,你站在我身邊,不許說話。”
……
……
臥松云對著少年說道:“小川,這兄弟不是說咱們能走了?你怎么還干起活來了。”
茶博士聞言,也有些無奈。
誰出門在外沒有個窘迫的時候,他了解了二人真的沒有銀子,有一個還是書院的先生,便表示不要那幾個銅板了……
誰想到,那帶著疤的孩子非要幫他干活,弄得他也有些不上不下,說什么也不是。
疤臉少年將洗干凈的碗自冰冷的水中取出,回頭說道:“先生,你說你是個道士,小的見過和尚化緣,還沒見過道士化緣的。”
吃了人家的就要給銀子,這是規矩。
他們這些人維護的就是春風城的規矩,帶給姑娘們安心,所以無論姑娘怎么盛情邀約……他們都不會壞了規矩。
這般習慣并不會因為來到這小坊就有所改變,所以他見到方才的臥松云拿出家人的身份去化緣,認為不合規矩。
疤臉少年將碗取出,又走入后廚,蹲下認真清洗手上茶碗。
此時正值寒冬,水冰冷刺骨,農家人也沒有用熱水洗碗的習慣,所以他覺得自己把那堆積的活做了,勉強能抵個茶錢。
臥松云看著倔強而天真的少年,更無奈了。
他不會覺得少年品性好,只覺得他死心眼。
興許這小子在春風城做侍衛也挺好。
正想著,卻聽到自己身側傳來了細微的呼吸聲,臥松云瞬間調起了一身真氣。
能無聲接近他的人世界上可不多。
可當他看清楚了來人,嘆氣。
又是杜七。
他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這個渾身謎團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