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學過唱戲,也沒有什么天賦,只能悻悻了事。
每個人都有做不到的事情,即使是杜七都是,更不要說是她這個沒做過幾天正常女人的人了。
反倒是秋水的表現引起了戲臺上姑娘們的注意。
事實上從杜七到來之后,滿廳的注意力就在她們的身上,畢竟杜七已經足夠好看了,現在還多了一個并不遜色于她的人。
歇臺后,有姑娘們圍上來,嘰嘰喳喳像黃鸝鳥圍在杜七和秋水身邊。
“七姑娘,這就是秋屏姐說的秋水妹妹?可真好看。”
“能不能摸摸……”
“呀,皮膚好好。”
一陣擁擠間,秋水臉色發白,她興許沒見過這種場面,便下意識躲在杜七身后。
即使是這樣,她還是感覺到有許多只手在她身上掠過,讓人十分的不自在。
杜七經歷過披羅居姑娘的“蹂躪”,對于這種小場面早就是見怪不怪了,她任由一眾姑娘親密的動作,如常的與她們相處,又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姐姐們,方才那牡丹記……最后那牡丹真的是起死回生了?”
“你們瞧七姑娘這個認真的模樣。”那先前演牡丹的姑娘笑著輕輕捏著杜七的臉,說道:“只是一出戲,七姑娘想她活著就活著,想她死了就死了……真要我說,要什么男人,死了投胎找一個姐妹也很好,所以說戲聽聽就好,別往心里去。”
一旁的姑娘們聽到她的話,呸了一聲。
杜七聽到那演牡丹的姑娘說的話,便明白原來是假的。
想來也是,她可不記得世上有起死回生的人。
別說什么《牡丹記》,就是改成《海棠記》都不行。
就在杜七還想要說什么的時候,感覺有人輕輕拉扯了她的衣角,看過去便是一怔。
只見秋水看著她,似是在請求她的幫助。
不說亂糟糟的衣裳,連頭上那紅色的緞帶都散開了,此時的秋水一副軟踏踏的模樣,哪里有先前阻止她吃酒時候的半點硬氣。
杜七眨眨眼。
是了,春風城的姑娘們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是她們覺得可愛的,什么人都擼給你看。
她和安寧以及石嬰都經歷過的,現在換秋水了。
“七姑娘,咱們……回去吧。”秋水很認真的說道。
杜七想了想。
秋水才入淮沁,萬事都需要一個過程來適應,她點點頭,說道:“姐姐們,時候不早,我們先回去了。”
“好,七姑娘記得早些睡,這位妹妹也是。”唱戲的姑娘們聽到杜七的話,紛紛讓開身子,那先前對著秋水“動手動腳”的姑娘們也輕手輕腳的替她整理好了衣裳,連緞帶都重新給她系上。
秋水松了一口氣,主動牽住杜七的手往外走去。
此時船舫靠岸,杜七與秋水一同下了船,直到繡鞋踩到地上,秋水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喘息幾聲才站穩身子。
杜七看著那逐漸遠去的畫舫上,姑娘們正對她們揮手告別。
杜七轉身對秋水說道:“姐姐們都是好人,就是有時候熱情的過了些,別往心里去。”
秋水嗯了一聲,似是還有些許陰影。
她若是還記得以往的東西,便知道她從出了家之后,無論什么時候都沒有這般落跑過。
二人上了岸準備回不系舟,還未走幾步,就又聽見姑娘們的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