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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一個時辰過去,兩場戲接連落幕,杜七坐的有些乏了,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回頭看了一眼,發覺呂少君和那魚行舟不知什么時候走了。
她對著仍舊意猶未盡的秋水說道:“姐姐還真是喜歡聽戲。”
“我是很喜歡。”秋水說道。
她也不知道,總是就是喜歡。
大抵是最初聽的姑娘家逃婚的一出戲碼觸動了她,所以愈發的喜歡。
秋水牽住杜七的手像之前約好的那樣,一路毫無阻攔的走到后臺。
房間中,只見那先前唱戲的姑娘們此時正聚在一起卸妝、打鬧,空氣中彌漫著濃厚的彩妝氣息。
“七姑娘又來了,你們都安靜些。”
姑娘們也習慣了這些時日杜七和秋水的到來,如往常那般招呼她們坐下,等到幾個姑娘徹底卸了裝,又過去了幾刻鐘。
濃妝下是一張張紅醺的少女面容,嬌氣可人,可與其他姑娘不大一樣的是,她們眉宇間更是多了幾分肉眼可見的堅韌。
“秋水妹妹可是想要學戲?”有人直接問道,她是唱花面的,說話聲音十分爽朗。
秋水先是看了一眼杜七,旋即點頭,小聲說道:“我……沒有什么天賦。”
她覺得自己除了看書大概什么都不會了。
幾個姑娘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直接說道:“嗓子是可以練的,重要的不是這個,秋水妹妹是干凈人,喜歡可以喜歡,平日里多來聽聽就好,真要學……還是算了罷。”
秋水還沒說話,杜七先說道:“為什么?”
旦角女人說道:“七姑娘不懂,正經梨園戲班子,戲曲行當、生旦凈末丑,任何一個都沒有姑娘家的位子。”
“我聽不明白,難道那唱戲的祖師爺也與和尚一樣,瞧不上姑娘家?”杜七問。
一人說道:“七姑娘和秋水妹妹聽了幾天的戲,多少也知道生行、旦行分別是什么了吧。”
杜七看向秋水,秋水立馬說道:“生行是在戲里演男人,旦行是在戲里演女人。”
她指著一位略帶英氣的女人說道:“這位姐姐在便是一個小生,我說的可對?”
女人承認了,問道:“秋水妹妹懂得倒是不少,看來是真的喜歡,但是妹妹可知道,為什么在外頭,哪怕是在戲里演旦角、演女人的,全都是男人?”
男人演女人?
杜七忽的想起了方之南說過海棠讓強行讓白景天穿女裝的事情。
秋水則是搖頭,她哪里知道這種事情,能認清生旦凈末丑已經是這些時日從各位姑娘口中學到的最多的東西。
唱戲的姑娘也不賣關子,說道:“因為梨戲傳男不傳女,正經梨園沒有女人,生旦凈末丑全是男子,唱戲的姑娘……只能在青樓勾欄找得到,姑娘可明白了?”
事實上就是如此。
若是旁人知道你是唱戲的女人,那么就會自動給你打上“妓女”的標簽。
她們很是喜歡杜七和秋水,許多事情自然是要說清楚的。
“妹妹若是愛聽戲,多來捧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