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說的對。
她第一次見到石姐姐的時候,在她身上嗅到了很可怕的血腥氣……可隨著深入接觸,便覺得她也許殺了不少人,可真的是很讓人信任和喜歡的姑娘。
石嬰聽著杜七的話,眼瞼微顫,指著自己身上的艷俗碎花裙,幽幽道:“我倒是想變回以前……”
可整日被施弄打扮,她哪里還能有一丁點的戾氣?
對店里的姑娘們發脾氣?她可舍不得。
在八方客棧長大,她本性不是溫和的姑娘,溫和的姑娘也沒有活路,石嬰的性子依舊是不羈乖戾的,只是面對喜歡的姑娘會收斂起來。
這也許就是七姑娘說的圓潤。
她不討厭這份圓潤。
石嬰望著自己的短裙和那白皙的肌膚,又是一聲長嘆。
不羈也就算了,再和這些女人生活在一起,她真怕自己最后會放蕩。
放蕩不羈,對于女人來說可不是什么好的詞語。
甩頭,將雜亂思緒丟出去,石嬰招呼著杜七吃水果,又詢問了她在淮沁遇到的有趣的事情,恰到好處的詢問與歡笑讓屋內的氣氛逐漸溫暖。
“我倒是對姑娘口中的秋水姑娘有幾分好奇。”石嬰說道:“這些時日在琴樓聽了不少戲,我也會唱幾句。”
“姐姐和秋水姐該是能合得來。”杜七吃了一顆葡萄,隨后拿起一小節甘蔗,沒有急著吃,而是咽下葡萄后問道:“石姐姐,你的身子怎么樣了?”
“我?已經快好了,別看我還纏著繃帶,可實際上已經不痛了。”石嬰說道。
“我說的是經絡。”杜七強調道。
“經絡?”石嬰無所謂的道:“姑娘說的是破障丹的藥力?只是毀了修煉的經絡,也沒有什么變化。”
道宮的人和杜七說過破障丹,她對于杜七知曉這件事并不意外。
石嬰自己覺得不算什么,經脈毀了,壽命只剩下幾年也沒什么……倒不如說她這幾個月比過去幾十年都要讓她高興,能夠確認自己是活著的。
“我在淮沁找了點東西,說不定能治好姐姐。”杜七說道。
石嬰無奈:“姑娘可不要信那些江湖郎中的話,若是被騙……我可要被明燈埋怨。”
她本以為杜七說是找師先生幫忙,不想是自己找的,便有些哭笑不得。
“興許是有用的。”杜七眨眨眼,接著看向石嬰面前那一根咬了一口的甘蔗,驚詫道:“石姐姐,那上面的血是?”
石嬰舔了舔嘴唇,說道:“咬不動,刮破了牙口,也不礙事。”
“哦。”
又沉默了一會,杜七抬頭問道:“竹子和甘蔗哪個硬一些?”
“小姐,你說什么呢,當然是竹子硬了。”明燈立刻說道。
她以往和姐姐藏身竹林,使的是竹具,睡得是竹床,那可不是人能咬動的玩意……倒是見過一些動物以竹子為食,可絕非是好吃的東西。
“小姐,竹筍很軟。”明燈以為小姐是饞了,提醒道。
“我知道。”杜七眨眼,她又不是饑不擇食的人,只是忽然發現,自己帶回來了兩根竹子不假,可那已經長成了,不是能咬動的東西。
別說咬不動甘蔗的石嬰了,她自己去咬,估計都能蹦下幾顆銀牙,只有明燈這個貍花貓勉強能在上面留個牙印。
自己果然是做計劃不動腦子的姑娘。
帶回來寶物,卻不知道應該怎么使。
“吃的東西,景天知曉的最多……得去問問他。”
“姑娘說什么呢?若是想吃竹筍了,琴樓也有筍干。”石嬰奇怪的看著杜七。
“沒事。”杜七咬唇,自言自語道:“有一幅好牙口也很重要,對了……竹葉吃了有沒有用。”
石嬰歪著頭:“?”
“小姐,咱們別吃那些奇怪的東西好不好。”明燈很害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