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嚴天心這個一直不安分的表情上,師承知曉自己在裝下去也只是自己尷尬。
劍元飛舞,他褪去了蒼老的面容,于是一個溫文爾雅,似是藥師書生的青年人站在那兒,無奈的看著面前的女人。
那眼神中帶著一絲絲灼人的鋒銳,與嚴天心極其相似。
女人望著師承那張朝思暮想的面容,努力保持冷靜,方才的尖銳一瞬間消失許多:“還是這樣看起來舒服。”
“行了,說正事,閣主怎么舍得放你出來了?”師承蹙眉。
他自然的發問,不自在的人反倒是成了嚴天心,她仿若回到了師承教她煉丹的時候,聲音不自覺的壓低了許多,頷首道:“偶爾也能出來走走……”
“然后呢?”師承問。
“沒有然后了。”嚴天心抬起頭,認真的說道:“她說我若是能帶你會天樞閣,就記我一功。”
師承:“……”
“師父若是不想入贅,那我嫁給你也行,第一個女孩子要姓嚴,之后……就都可以聽師父的。”嚴天心說道。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十分認真,也沒有一絲一毫害羞的意思。
“又來了。”師承嘆息。
他反正是不知道那個被修仙界所有人公認為第一刻薄的閣主怎么就那么看重他。
“這事兒我已經與閣主說過許多次,我對你沒有……那種想法。”
話趕話,師承很艱難的說出了這種話語,對于死板老土的他來說已經是很努力了。
“感情可以慢慢培養。”嚴天心撩起一側劉海,說道:“春風城是個好地方,正巧……我也向她們學學怎么伺候男人。”
“……”師承心肝一顫,發覺現在話題越來越糟糕……只覺得棘手。
“師父認為我是個大麻煩?”嚴天心問。
師承沉默。
嚴天心也不意外。
一切的起源都是因為幾年的相處。
那時候淺姨和她娘親很親密,便得了娘親的允許,讓師父去天樞閣修習丹道,師父當年自己摸索出了一種獨特的煉丹方式,獨立于天樞閣卻絲毫不差,這份天賦備受娘親青睞,于是多留了他一年,讓他教導自己煉丹。
他真的是很好的男人,雖然有很多缺點,卻很懂得怎么體貼人。
對于嚴天心這個從小生活在女人堆里的姑娘來說是很不一樣的存在。
之后入了修仙界也見了許多男人,怎么比都比不上她的師父。
“你也別太緊張,我這一次來不是來給你添麻煩的。”嚴天心想著倚石仙子叮囑的話,抬頭。
師承看著那一抹笑容,心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嚴天心說道:“我知道師父正在修復和女兒的關系,這時候我若是貿然行動一定會給師父帶來麻煩,所以……我就以師父的徒弟露面,怎么樣?”
師承劍眉一挑,很想說那你直接離開春風城不是更好?
卻說不出口。
他雖然覺得自己這個學生棘手,避之不及,卻絕非厭惡。
更不要說她事事都在為自己考慮,若是非要在春風城生活,能以學生的身份……那最好。
這本來也是事實。
“這樣最好。”師承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那不存在的胡子,旋即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