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書桌前,腰間青令晃動。
白龍面不改色的看完了玉簡的內容,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后嘴角微微抽動。
這世界,什么時候能安靜一些?
像是常丫頭撿回來的孩子的名字就很不錯,安定寧靜、既安且寧,愿天下之安寧,以活民命。
他有時候真的不懂這些仙門……春風城真的經歷了這么大的災難?
就在他聽琴曲的時候?
白龍早就習慣了,他起身換上春衫水袖,散開長發后整齊的束起,此時的白龍面容年輕且英俊,他久違的褪去了面上的偽裝,卸下了厚重的城主氣質,鏡子中是一對有如星辰的眸子。
白景天已經很俊朗了,可若是和白龍相比,便是客棧小廝和仙神的差距。
白龍有著能夠讓杜七滿意的面容,單單是這一點就已經足以表明差距。
纖阿注視白龍的面容,也失神了片刻。
這就是海棠喜歡的男人。
她承認,白龍真的很好看,不似人間之容……可是的白龍和最早海棠形容的……完全不一樣。
當初海棠和她炫耀的夫君,說是渾身散發著如春風一般的氣質,眸子中透著的冰冷,仿佛沒有一絲的情感……這樣的人海棠很喜歡。
還記得海棠所形容的白龍是一個很糟糕的人,纖阿還以為是一個魔門中我行我素的人呢……現在,惡龍也因為海棠和兒女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白龍帶上面具,就這么離開了玉觀樓,只見他來到城南一處的山野,走入一個偏僻的住所,墻壁兩側的螢石相繼閃爍,發出耀眼的白光,映出房間內的光景。
是一個靈堂,或者說衣冠冢。
屋子不大,卻有幾十張桌子列于房間兩側,中間是一條兩人寬的通道。
通道的盡頭是一個屏風,上有一幅巨大的字畫,黑白二色交織出一個復雜的字。
隨著螢石的點亮,白龍停在了一處靈位前,他看著上面的“段干”兩字,輕輕嘆息后上了香,香火煙氣裊裊升起,白龍靜靜的站著。
他去過青州的段干觀,也是他帶回來了疤臉少年。
這是少觀主的靈位,他也去過青州,在段干觀和那半路出家的少觀主相見恨晚,結為摯友。
少觀主喜歡畫他的妻子。
他也喜歡畫海棠。
并且少觀主的畫技遠遠要高于他……所以,白龍現在的畫技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和段千川的父親所學。
本來二人還約好,等少觀主做了觀主,輕松自由了便來春風城常駐,二人把酒言歡,可不想青州遭禍……
白龍取了一壺酒放在靈位前。
他很尊敬自己的摯友,就好像今日虎妖也給春風城帶來了災難,甚至是給南荒帶來了災難,盡管是事后,可他的第一反應已經是慶幸,以及……若是災難降臨,他該是會帶著兒女直接離開,而不是抵抗。
他的摯友是接近完美的人,外貌也不比他差多少,這樣的少觀主,居然也會有求而不得的姑娘……
根據摯友所言,他的妻子身份高貴……也不是妻子,應該說是未婚妻,畢竟對方是在大婚之日逃婚的。
也不是什么好女人。
白龍每年都會關注段干觀的情況,從未聽說過少觀主的未婚妻回去祭拜過,想來也是……既然已經逃婚,又怎么會在意他……白龍認為摯友的這份感情很不值得。
他在段干觀生活了很久,自然見過逃婚之人許許多多的畫像,甚至……還因為說要幫助摯友找到其妻子的下落而存了一幅畫。
白龍彎腰,行了一禮后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