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你在害怕?”杜七問。
“不是害怕……好吧,有一些。”杜十娘加快腳步,同時顫聲道:“春風城的紙扎鋪子靠近翠玉街,也做加工的活兒……包括內外棺木……你說,七姨來這地兒是要做什么?”
到喪儀店鋪,做的自然是白事相關,加上賣花的姑娘說七姨要了一批二月紅……杜七就知道杜十娘在緊張什么了。
“十娘,七姨身子好的很。”杜七提醒道。
“我知道……咱們過去瞧瞧吧。”杜十娘咽了口唾沫,現在七姨的事情壓在心里,她沒有在意杜七樣貌的心思,只想早些找到七姨問清楚她是來做什么的。
今個明明是要慶功……
杜十娘和杜七、明燈過了橋,便見到巷子盡頭只有一間大院兒,而院門緊閉,上頭掛著一張純白色、沒有寫任何字的牌匾,詭異的是,深棕色的漆門兩側掛著兩幅對聯,卻只有上聯寫著字,下聯和牌匾一樣,整個空著。
雖然沒有寫名字,可是唯一的上聯用的是白底黑字,加上寫的東西,一看就不吉利……這就是喪儀鋪子沒錯了。
石閑敲了門,也沒有人回應,她看到杜十娘過了橋,才回頭說道:“敲了門,沒有人理我……十娘,七姨若是沒有出去,就在里頭。”
杜十娘側耳,只聽得一片安靜,她后退一步,環顧四周,發覺這院子就是這條路的盡頭,她也不懂春風城白事的規矩,也嘗試著去敲門,可是依舊沒有人回應。
七姨就在里面,碰到這種事兒,杜十娘不免也有些煩躁,敲門的力道大了一些,響聲隔著橋被水聲淹沒。
杜七退后幾步,望著眼前的大院,默讀簡單的上聯。
“人無千歲壽。”
五個字寫在煞白的紙上,讓看懂的人都不自覺的脊背發涼,也難怪石閑和杜十娘一下就確認了這就是她們要找的地兒。
可是下聯呢?
為什么什么都沒寫。
就在這時候,興許是石閑急促的敲門聲起到了作用,屋里傳來了一陣子女人氣惱的聲音:“敲敲敲,敲個沒完?哪來的不懂事的丫頭……不知道鋪子閉門不能上客?”
隨著門閂打開,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人出現在眾人面前。
“石閑?杜十娘?”白衣女人一愣,旋即那抹氣惱變成一抹無奈:“怎么是你們。”
“溫姨?原來這兒是您的鋪子?”杜十娘也是一愣。
溫梨。
七姨的朋友,在七姨的家里見過幾次,只是……杜十娘不知道她原來是做喪儀的活兒?
溫梨看年齡不比她大幾歲,只是輩分很高,和七姨以姐妹相稱,便是她們姐妹的姨娘。
“溫姨,怎么是您。”石閑想著方才溫梨那氣惱的模樣,縮了縮脖子。
“就是你這丫頭瘋了一樣的敲門?怎么……家里沒有人教過你紙扎鋪子關了門不能敲,你這上趕著送死呢。”溫梨對著石閑的腦袋狠狠錘了一拳,接著擋在門前,望著眼前的三大一小,瞇起眼睛。
“十娘,你這拖家帶口的……是來砸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