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披上浴巾,推開窗子望著那不敢直視她的老和尚,說道:“你倒是來的快,退后些,若是讓你瞧見翠兒姐的身子,我就要不客氣了。”
安寧的語氣中充滿了女兒家的嬌叱,可往生和尚不似以往的不自在,他一連后退了十布,躬身,枯樹般面容的臉上是天大的驚喜和尊敬。
往生和尚行了一聲佛號,激動的說道:“往生和尚恭迎無量光彌陀佛圣誕,祈愿佛法常住世間。”
“你還是我的師父呢,再說了……我還不是彌陀佛呢,你恭喜個什么勁。”安寧緊了緊浴巾的扣子,抬頭說道:“你都感覺到了?”
往生和尚面上是止不住的激動,百年坐禪的涵養完全排不上用場,他顫聲道:“禪子金身重塑、佛印偈語第二重印篆的解放是禪宗的頭等大事。”
禪子不止安寧一個,歷代禪子只解除了第一層的佛印就已經可以登西方佛光,第二層佛印是只在佛經中出現過傳說,整個佛門的歷史上只有兩位真佛有此待遇,那無不是將佛門發揚光大的通天達能。
這不止表明安寧要萬倍優異與以往的禪子,更表明了她是真正受到佛祖重視的人,是佛祖人間的代行著。
從這一刻起,安寧就是佛門的主人。
雖然她以前也是,但是分量相比于之前……便是云泥之別,別的不說,有了二次解放的佛印……佛門密藏就可以再開啟三千座,距離世人聆聽大乘佛教的日子又接近了許多。
如果上一任禪子能夠二次解放佛印,佛門也不至于被一個道天君壓的抬不起頭來。
安寧對于往生和尚的不能自已不能感同身受,所以她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印記怎么忽然就出了毛病,現在……東玄的大和尚,該是一個個都拼了命都往東玄趕了吧……你告訴他們,從哪里來,回哪里去,不要過來煩我,時間到了,我會回東玄。”
“是。”往生和尚躬身,聆聽安寧的偈命。
不只是他,那些曾經不可一世、以各種姿態威逼利誘安寧的禪師們……此時也會無條件聽從安寧的話。
雖然安寧還是個姑娘的模樣,但是再老和尚的心里,她和大殿中的佛像沒有什么分別,所以……對于安寧說可以回歸東玄的事情也沒有任何的驚詫,仿佛這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若不是想通了,她又怎么可能解除佛印的第二重封印。
安寧手指著東方,問道:“蓮宗的人不是想要我的彌陀赤金?就送予他們了。”
她是禪子。
她的金身就是彌陀赤金。
因為她是個姑娘家,所以被許多和尚不待見,懷疑她禪子的身份,甚至有一些怒目金剛盯上了她的金身,想要借助金身修行,當初往生和尚跟著她,一是監視,二……也有保護的意思。
“禪子。”老和尚聽著安寧平靜的語氣,雖然想要聽從安寧的意思,可還是說道:“他們可不敢、不能收了。”
“也是。”安寧點點頭:“那我就留著了。”
安寧眸中金紋閃光,白皙雙腿之上的浴巾微微搖晃,顯現出女兒家的嬌憨。
“女子身惡,不可成佛是佛祖所言,故雖有龍女八歲成佛,卻還是男身。”安寧順著自己濕漉漉的一頭長發,瞧著水花落在地上濺射在腳趾旁,瞇著眼睛道:“可我接下來要以女兒家的身子在春風城生活幾年……這幾年,叫他們不許打擾,對了……讓幾個人帶一些東玄的裙褂來,我想穿穿看。”
“是。”老和尚想也不想就點頭。
安寧心道這可真有意思,她還以為老和尚會不愿意,卻不想……真就自己說什么便是什么了。
這佛印再一次解放之后,居然有這么大的意義,安寧當真是沒有想到。
“法華經中,女子是惡的一卷,也刪了。”安寧說道。
老和尚抬起頭:“我佛慈悲。”
“慈悲,那也得刪。”安寧趴在窗臺上,純白色的浴巾露出一角,肩頭映著牛奶浴一樣的顏色。
“我印在我。”安寧說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嗎?”
老和尚看著眼前少女伸出一只手,掌心金印緩緩旋轉,金色印記似是一座掌中佛光,如一座開啟天門的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