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取了一塊梅花酥捏在手里呼喚明燈,明燈眼睛一亮,踮起腳尖一口咬了上去,旋即捧著酥餅低下頭。
杜七溫和的笑著。
……
……
纖阿面對杜七時候謹小慎微,眼神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看著長輩、甚至是母親的恭敬。
杜十娘對七姨也是如此。
七姨看著乖巧坐在桌前等待著她吩咐的杜十娘,哼了一聲,嗔道:“我可是有些時日沒見到你這么怕我了,總是一副無法無天的模樣。”
“是十娘錯了。”杜十娘一副七姨說什么就是什么的樣子。
“你倒是相信一點自家的丫頭。”七姨無奈說道。
“我信她。”杜十娘抬起頭:“可這也不妨礙我不想妮子見到這樣子……七姨,這和妮子沒有關系,是我過不了自己這關。”
只要七姨不把那畫拿給杜七看,讓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你這丫頭就是這點讓人惱得慌。”七姨捧起茶杯,茶蓋用力的打在白玉上,發出的響聲讓杜十娘一個哆嗦,七姨罵道:“死丫頭,什么都瞧得清楚,就是改不了!”
“……”杜十娘閉上眼睛,任由七姨怎么說。
七姨也習慣了杜十娘這幅死氣沉沉的模樣,本來都適應許多年了,可她一想到方才在她面前活潑的杜十娘,又適應不來,最后所有的惱火都化作無奈。
丫頭已經夠可憐了,自己這個做娘親的再不疼愛著點,難道讓外面的男人來疼嗎。
她也不說讓杜十娘聽話了,開口說道:“我聽你的,不拿給杜七看就是了。”
七姨摸著杜十娘的后頸,溫暖的手讓杜十娘不自然的打了一個寒噤,她抬起頭:“七姨說的可算數?”
“我騙過你?”七姨反問:“再說了,我也沒有必要用這畫作什么文章,沒有這畫,你就敢不聽我的話了?”
“不敢。”杜十娘聽到七姨的話,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她重新勾起了一抹笑容,走過去抱住七姨的手臂,小聲說道:“我就知道七姨最疼我了。”
“那倒沒有。”七姨看著杜十娘面上帶著一絲勉強的微笑,心道這丫頭的心情果然一時半會調整不過來。
“怎么,你瞧瞧鏡子里,現在的你哪里比以前差了?有腰有屁股的。”七姨說道。
“什么叫……”杜十娘噎了一下,旋即說道:“七姨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我覺得你是干凈的。”七姨說道。
“那是您覺得。”杜十娘捏著漆黑的裙角。
“外人覺得不干凈,你就不干凈了?”七姨盯著杜十娘。
杜十娘想了想,搖頭說道:“七姨,我不在乎他們怎么想。”
就好像翠兒因為旁人辱罵她而惱火,可她這個當事人卻一點感覺都沒有,只要不說她的四閑不好,她便不放在心上。
“以前若是看的明白,也不至于過的那么拘謹。”七姨捏著杜十娘的臉。
杜十娘被七姨拽的偏了腦袋,她認真說道:“人家說的是對的,我沒有生氣的必要。”
她本就不是干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