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為他自己從不想這些,所以才覺得什么事情都做幾手準備的人了不起,畢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在混亂的南荒做到不吃虧。
拋開這些。
段千川摸了摸面上的疤痕,感受著寒風拂面,翹起嘴角。
無論太子殿下是不是演的,段千川都認為與他交談當真讓人是如沐春風,十分的舒適。
回去歇息一會兒,想想……應該與這位心生七竅的殿下說一些什么。
他準備回到巷子口,去約定的地點等待這位太子殿下。
長夜漫漫,他該是能在這位太子殿下身上學到一些什么。
殿下興許是一位不錯的老師?
就在段千川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忽的一怔,他盯著巷子口,只聽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朱儒釋的身影重新出現,此時他不知道從哪兒抽出一柄長劍,蜜餞袋子就掛在劍柄上。
朱儒釋的眉頭凝在了一起。
“殿下?”段千川疑惑的看著朱儒釋,不明白他為何去而復返。
“對了,某走了幾步,忽然想起忘記回復仙長的問題,真是失禮了。”朱儒釋輕聲道。
段千川一愣才想起朱儒釋在說什么。
“所以說……殿下的玉佩呢?”
“既然我去而復返,咱們就先說說別的。”朱儒釋拎著長劍,盯著自己白皙異常的手后抬頭說道:“仙長怎么看待半妖。”
“我?”段千川第一時間就想起了白景天,盡管白龍是他最尊敬的人,但是……一碼歸一碼,他便說道:“淮水荒年,始皇鎮妖,自始歷太初元年,萬年妖魔不得生;前有道歷仙人逢三元五臘解簽下山除禍;后有青蓮紀南方之極,仙劍之所弒者萬二千里。”
這些話他曾經與杜先生說過,現在又對太子殿下說了一遍。
反響不同。
“仙長的意思我知曉了。”朱儒釋面容平靜的說道:“妖族是我輩之敵,歷屆仙人飛升之前皆會驅除妖禍,足以可見其本性之無救、習性之惡劣,絕非習善之輩。”
“殿下說的,就是我態度。”段千川認真說道:“半妖心性殘缺,更容易起禍端。”
“那么仙長的意思是,這天底下的半妖都該死?”朱儒釋看著段千川的眼睛,輕聲說道。
他面色緩和,說的話卻如同一道道罡風,很是刺耳。
段千川輕輕嘆息,他腦海中閃過了杜七柔和的面容和明燈的臉,沉默了一會兒無奈說道:“若是早些時日太子殿下問我,我該是想也不想就點頭,可現在……”
“現在?”朱儒釋提醒段千川:“妖族該死也是常識,驅殺半妖難道是錯的?”
妖這個字是飽含了半妖的,因為它不叫半人,妖就是妖。
半妖,血脈不純,性情躁動不定,本就容易滋生做惡的念頭,看似純良的半妖在覺醒了妖族血脈后六親不認、犯下血罪的比比皆是。
“殿下,我也說不出世無黑白幾個字。”段千川揮動袖子,道袍垂下了許多,他認真說道:“半妖該地方,但是……絕大多數的半妖都不是該死,他們也該有活著的資格。”
就好像明燈。
雖然是半妖,可性子乖巧可愛,懂事不說也十分的討巧,段千川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她該死,更想象不到明燈以后會變成他認知中的……無惡不作的女妖。
想到這,冷風鉆進了他的袖子,停在了他的心口,段千川似是心口中了一箭,輕微疼痛后連著打了幾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