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沾染了無辜的鮮血,自然再也配不上君子二字,也就失去了佩戴玉飾的資格。
“君子在野,小人在位說的也不對。”段千川搖頭:“殿下可不是小人。”
“可我給人的印象就是這樣。”朱儒釋輕笑。
“驅殺半妖是錯的。”段千川看著朱儒釋,認真說道:“但是這世上有很多明知道是錯的,可還是要做的事情,殿下不去做,還有其他人去做,本質上沒有分別。”
朱儒釋一怔,旋即盯著段千川看了好一會兒,終于是哈哈大笑。
這太子不是什么好人、也不討人喜歡,就好像九華山的人不是什么好人,更不討人喜歡一樣。
笑夠了,朱儒釋緩緩恢復平靜,他說道:“千川仙長果然如我想的一般有趣,這么看來……我們一定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所以我說,為南離人做一些事情是殿下的責任,所以殿下算不上小人,但……”
“但肯定不是君子……”朱儒釋接過段千川要說的話,他沒好氣的看著段千川:“仙長既然知曉我不是君子,卻還要追問玉飾,不覺得過分了?”
“殿下不會這么小氣吧。”
“誰知道呢。”
朱儒釋說著,長長嘆息一聲,緩緩說道:“半妖也不是每一個都會覺醒兇暴的戾氣,但是……南離多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不似在春風城普通人誰敢拿命去賭。”
像是白景天和明燈這樣幸運的半妖有幾個?
白玉盤那樣善良的姑娘不是錯,但是錯的事情總是要有人去做。
“倘若有本事解決半妖心性驟變的問題,哪里還用見一個殺一個?還是我沒有本事。”朱儒釋將長劍收回納袋中。
所以想要太平盛世,想要長久平安……離不開仙門,離不開大能,離不開儒釋道。
朱儒釋收起了長劍,段千川卻抽出了一柄侍衛制式長刀,他嚴肅的說道:“這事情若是這么好解決,也不至于歷代仙人都視若無物了,殿下還是想些近的。解決不了半妖的心性,就解決源頭。”
半妖是人族和妖族所生,而殘留在人族的半妖……九成以上都是人族女子被妖族侮辱后誕生的。
只要將妖族全部殺干凈,自然就不會再有半妖。
至于說妖族是不是該死……就是另一個更難解決的問題了。
“所以如果南離有何處有妖禍,我愿意幫襯殿下除妖。”段千川說道。
朱儒釋看著段千川的眼神多了許多欣賞的意味,他說道:“這話聽起來比方才的時候有信服力的多。”
“殿下的意思是……南離真有妖族的蹤跡?”段千川皺眉。
“有人說在淮沁外看到過些許異樣的場景。”朱儒釋說道。
“淮沁外?”段千川若有所思。
出了淮沁,就不屬于春風城管轄,而是南離境內了。
“具體的晚上咱們細說。”朱儒釋拍了拍段千川的肩膀:“仙長酒量如何?”
“我不能喝,但是我有修為傍身。”段千川理所當然的說道。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