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問?”杜十娘用力地點頭。
七姨再問:“喜歡你倒是上手啊。”
杜十娘捧起七姨的手輕輕咬了一口:“您正經一些。”
“杜七也到了會對異性感興趣的時候,萬一到時候跑出來一個各方面都完美的男人把七姑娘的魂都勾走了……我看你怎么辦。”七姨沒好氣的說道。
“哪里會有那種人。”杜十娘松口,揉了揉七姨的手,旋即說道:“有男人喜歡她我也不奇怪,可是……我很難想象她會喜歡上男人。”
“你總說自己喜歡公子,最后還不是喜歡上了姑娘家,我什么都沒說,你就想到了朱砂擦銅鏡上……”七姨說著,便被杜十娘紅著臉捂住了嘴。
“七姨你不要再說了,我是著了您的道。”杜十娘紅著臉:“我、我可從未想過與丫頭……的事兒。”
七姨怔了怔,被女兒這副樣子給逗笑了。
“嗯,你說得都對。”七姨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笑瞇瞇的說道:“那你方才哭什么?”
“我沒哭。”杜十娘埋頭,隱去自己的眼睛。
是的,仔細去看,杜十娘的眼眶微紅,顯然是才哭過一場。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
在被七姨毫不留情的點破了對杜七的心思是寵愛而并非情愛后,她心里就涌現出了抑制不住的委屈,抱著七姨哭了好一會兒……著實是丟臉。
就如同七姨說的。
她不該去分什么情愛與寵愛,南荒人自古以來就不說什么情愛。
愛到深處變成了恩,你予我一份,我再還你一份,你來我往的才是一輩子的恩愛。
這是所有情感最終的歸宿,所以杜十娘清楚自己的想法都是無用功,只有陪伴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她真的能一直陪伴著姑娘嗎?
杜十娘想起了家里浴室玄關里的玉佩,深呼吸,埋頭在七姨的懷里,許久后才抬頭。
她已經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
她不想、也不能失去更重要的東西。
……
陽光落在杜十娘的面上。
杜十娘一雙漆黑眸子里映射的細碎的光芒看的七姨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我喜歡她。”
杜十娘認真說道:“我想一直陪著她……想與她恩愛。”
“七姨,我想。”
杜十娘覺得也許杜七是該去看廣闊海面下的銀絲魚。
也許杜七是該走進南荒的林子去瞧瞧那些她喜歡的竹子。
也許杜七應該飛往九天之上。
可是……
即使這春風城不是杜七應該待的地方。即使杜七該有值得她似是一團火球一樣瘋狂、能夠讓她拼盡一切去追求的寶物……
杜十娘仍舊想要姑娘陪在她身邊。
杜十娘倔強的看著七姨,指結捏的發白。
她真的可以自私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