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纖阿性子好,也更加的有女兒家的氣質,又是尊上的人,讓她多與杜七接觸怎么想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也能讓杜七有個榜樣,多學學世家大小姐的氣質,省的以后出去了還是這副沒有見過世面的吃貨樣子。
所以,七姨的想法就從幫助纖阿終結契約轉化成…讓纖阿接受杜七出臺。
來解除她的心結。
也怪不得別人。
誰讓纖阿說想做車夫但不想送杜七出臺的。
“……”
此時,纖阿的腦袋已經亂掉了,她完全跟不上七姨這個人精的思路,后知后覺的發覺自己做錯了事情。
七姨則是神情平靜的拿起一枚葵花籽,像是捏著棋子一般的輕輕扣在桌面的方格紋路上,旋即抬眼看著與她四目相對的纖阿。
“阿纖姑娘,老身還是那句話,你在害怕什么。”
“姑娘是我最尊敬的人。”纖阿認真的說道:“我不能送她出臺的,我不能。”
世界上,哪有女兒送娘親送去出賣姿色的?
“喜歡就是喜歡,和尊敬扯不上關系。”七姨說著,立刻改口道:“杜七是醫家先生,這么說也算不得錯。”
她理解了纖阿的意思。
本來也很好理解。
七姨微微用力,壓碎了桌面上的瓜子殼,取出果仁放入口中,說道:“瓜子放在桌子上,縱然是外殼破了……卻也是不會臟的。”
纖阿心不在焉的看著瓜子,附和著七姨說道:“這桌子,七姨擦的很干凈。”
“是十娘擦的。”七姨說著,提醒纖阿說道:“棋盤很干凈,那棋子自然也是干凈的,阿纖姑娘,你能明白嗎?”
“我不明白。”纖阿有些臉紅,心想自己真是很笨拙的人。
她學著七姨,將一顆瓜子抵在桌面上捏碎,卻完全不理解里面的意思。
“罷了。”七姨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指腹,無奈的說道:“這種話我自己說出口其實不甚合適,可是不說清楚,阿纖姑娘也聽不明白……”
隨著纖阿抬起頭,七姨才認真的說道:“春風城先不說,至少秋水樓是干干凈凈的,祝班主將秋水樓擦的很干凈,所以……讓杜七去秋水樓演曲,不是壞事。”
秋水樓都是干凈的,就不需要擔心送杜七出臺是不好的事情了。
七姨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知曉這句話不對,因為在外人看來,其實杜七出現在春風城,甚至替紅倌人治病就已經不干凈了,更不要說上臺演出。
但是,如果將前提放在她們這些姑娘的眼中,那么七姨說的就是對的。
秋水樓很干凈。
七姨看著纖阿,她相信纖阿對于“干凈”的觀念與她們應該是一樣的,不然也不會喜歡被紅倌人撿回來的杜七。
“秋水樓……很干凈?”纖阿聽著七姨的話,然后就理解了七姨方才拿的瓜子指的就是她的元君。
忍不住擦去自己手指上沾染的瓜子屑,纖阿使勁搖頭。
“不對,不對。”
送元君出去賣藝,這和秋水樓干不干凈有什么關系?
她的元君本來就是世界上最干凈的人。
所以她不能理解七姨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