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劉賢才悠悠轉醒,意識剛剛歸體,就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酸痛無比,尤其是兩條大腿上的乳酸,讓他都不敢用力。
齜牙咧嘴的掙扎了半天,總算較著勁穿好了衣服,心中暗下決心,再也不上手術臺了。
挑簾邁出帳門,正好看到隔壁的張神醫也一臉痛苦的走了出來,兩人對視一眼尷尬一笑,互相攙扶著朝著傷兵帳篷走去。
兩人一邊行走,一邊交流昨天的意見,除了醫術上的溝通以外,張神醫也對主刀醫生人手不足的情況表示擔憂。
昨日送過來的重傷員,有好幾名是因為來不及手術耽誤治療后死亡的,這讓張神醫感到十分的無奈,面對這些年輕生命的消逝,他的心情十分不好。
劉賢對于打仗死人倒是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不過出于工作量的考慮,確實需要火線提拔一些能主刀的醫生。
對于新的人選,劉賢也沒得可選,總共就這么幾位正經的醫家傳人,都只有在小白鼠和蛤蟆身上,進行過解刨訓練的經驗,只能讓他們輪流上陣檢驗水平,劉賢和張神醫在一旁督促指點。
對于解刨這件事,劉賢對那些醫家傳人們多少有些不滿,就他們的外科水平,雖然已經進行過基礎訓練,可實際水平,恐怕還沒有那些屠戶高,日后必須不斷加強學習才能行。
二人一邊確定主刀醫生的輪值表,一邊對重傷患進行檢查。
經過昨日的治療后,今日這些重傷患們看起來還挺在狀態,雖然臉色有白有金,可呻吟的聲音一個比一個大。
雖然有一些傷患有發燒的現象,不過并不算嚴重,以劉賢手中的藥品,應付起來應該不難。
困擾他和張神醫最大的問題,反倒是這些傷員全部都有嚴重的失血。
劉賢此刻并沒有驗血的能力,雖然同仁醫館里面,華神醫已經研究出血液的種類,但是那些現代設備,劉賢不可能帶到這里。
所以野戰醫院并沒有驗血和輸血的能力,現在能用的手段,只能靠枸杞、大棗等補氣生血等藥材制成藥丸,讓傷患們含在舌下。
效果自然很不理想,不然這些傷患也不會面色有白有金,想要完全恢復氣血,恐怕還需要進行長時間修養。
而且由于手術后一段時間不能吃飯,劉賢也沒有葡萄糖給傷患們進行補充,所以最后的結果還是要靠這些傷患本身的體質扛下去。
劉賢和張神醫一邊嘆息,一邊檢查完了所有傷患,昨日一直忙到子時的張神醫,便決定在回帳篷睡個回籠覺,而劉賢倒是不困,便準備到中軍大帳和鄒靖匯報情況。
劉賢走出野戰醫院的屯營大門,便發現周圍的情況有些不一樣。
他發現周圍的人們,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感覺全都畏畏縮縮的,想靠近卻有不敢靠近,甚至他走過來的時候,連手中的活計都會停下,這讓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被眾人圍觀的劉賢感覺渾身都不舒服,只好低著頭加快步子。
這上萬人的大營還挺大,明明能看見山腰處的中軍大帳,可劉賢繞來繞去,就是沒有找到怎么過去的通路。
轉了好幾圈之后,他準備找個旁邊的問問路,剛好前面屯營的門口,站著兩名守門的兵士,劉賢便朝他們走了過去。
屯營門口的兩名兵士,見到劉賢朝他走來,便將身體挺的繃直,面色嚴肅的看著他。
劉賢被二人看的心里發虛,可又不能不問路,只好硬著頭皮開口,
“二位大兄,勞駕問下中軍大帳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