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依笑著詢問道:“你們在這里待了這么久,應該能遇到吧?”
“看來你們還真的進入噩夢了啊。”
尼烏塞爾摸了摸臉,有些訝異。
……你竟然懷疑我們根本就不會進噩夢嗎?
林依依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在哪里?
——我明明跟你說過,我們過來就是打副本的啊!原來你們完全沒信過嗎!
“別生氣別生氣,”尼烏塞爾看到林依依臉色一黑,頓時連連道歉,“我也是有些訝異……
“畢竟孢殖磨坊還是名聲在外的——‘近乎無解的大型噩夢’,許多圣職者來到這里試圖攻克它,卻完全理不清頭緒。
“雖然最開始只是白銀階的級別,但這個噩夢有著非常麻煩的特性——在噩夢中多次死亡也無法退出,這直接讓那些來解決噩夢的人,反而死在了噩夢中。最后這個噩夢的范圍越來越大……原本只是籠罩在黑蘑菇磨坊附近,現在已經擴增到了大半座城市。”
目前為止,通關率為零的噩夢。
雖然進入這個噩夢的鑰匙、沒有那么容易觸發,但也不是完全不會觸發。
一個死后就會立刻重生、無論死去多少次也不會被踢出的噩夢——對于沒有理性的凡人來說,一旦誤入基本就是死。雖然只要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到天亮就可以逃出去……或者也可以在特殊的離線地點下線,但在夢中無法維持理性的凡人,肯定是沒法做到的。
“所以,我們這里肯定不會保存記錄。”
尼烏塞爾說到這里,忍不住笑了笑:“畢竟我們這里……沒有屬于我們的圣職者嘛。”
“……哦,對。”
林依依反應了過來。
這里可是不敬神明的地下聯邦。
無論是神秘女士還是寂靜女士,在這里都沒有神殿存在……這也就意味著,地下世界不會存在“將凈化噩夢視為榮耀與義務”的圣職者們存在。
有人來這里凈化噩夢,肯定是為了從噩夢中提取力量。
當一個噩夢的難度非常高的時候。
就是真的沒有人會去解了。
——因為這“不劃算”。
“你也沒有進入過這個噩夢嗎?”
林依依詢問道。
尼烏塞爾聳了聳肩:“你會迎著火炮沖鋒嗎?
“我自認不比那些死在這個噩夢中的前輩們聰明,也不比他們有經驗。他們已經用生命為我們驗證出來,這個噩夢是無解的……那么我自然不會再去嘗試。
“這反而是尊重他們的結果;比起直接凈化噩夢,控制‘鑰匙’的傳播反而會更有效果一些。等你到了其他的地下都市,就會漸漸了解這一點了。每個都市中,都會有幾個困難的噩夢存在,甚至一些都市就是以噩夢冠名的……比如我們。”
這個英俊而高大、性格溫順的男人,卻是兩手一擺,隨口說出了有些殘酷的話語:“沒有圣職者前赴后繼凈化噩夢,我們就只能選擇與高難度噩夢的妥協和共存。我們孢殖磨坊還算好的,起碼這個‘鑰匙’不那么容易觸發。
“只有那些有著一腔熱血、卻看不清現實,夢想著要成為超凡者的年輕人……才會試著進入最危險、也是‘鑰匙’被直接公開的噩夢中。因為他們無法得到更容易凈化的噩夢的鑰匙,只能進入被公開的噩夢中。
“——每座城市,都有獨特的規矩。這就是我們的生活……也是許多鎮民們搬遷的理由。
“……當然,這也是我們親手選擇的生活。”
男人頓了頓,露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