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不再有意愿去干涉這些機仆,而機仆們也盡心竭力的伺候著它們的主人。
“但在某天、這個世界因為一場巨大的災難,包括人類在內的所有有機體,在一夜之間便滅絕了……或者說突然消失了。
“沒有任何星球之外的敵人、也沒有發生任何形式的戰爭。從痕跡上能夠判斷,他們甚至還維持著自己的日常生活,在進食中、在旅游中、在喝茶時突然憑空消失,甚至還能感受到溫度,而且沒有任何紛爭留下的痕跡。
“被這些機械所守候的只是主人們的墳墓。但在它們的判斷中,主人并沒有死去、它們也并沒有失去自己主人。只是主人突然消失并不再回應它們。
“它們失去了主動目的,只能采取維護型行動——不斷維護已有的生活領域并進行擴張。最終,它們將這個世界修改成了金屬都市,并模仿它們主人還在時一般、維持著正常的生活著,以此保證有朝一日,它們的主人回歸之時、能夠重新恢復曾經的生活。
“它們之所以不攻擊奧菲詩,就是因為他從任何形態上都接近‘主人’。奧菲詩之所以不再需要進食,是因為他的形態、就是這個世界上的有機物之前的形態——他們以靈能重塑軀體,獲得了不老不死的壽命。
“但機仆們也不會直接服從奧菲詩的命令,因為沒有任何機仆是奧菲詩的直屬機仆,而奧菲詩也沒有芯片、因此也無法使用公眾機仆。
“而杰森,它是一個感性人工智能。真正擁有著感情,能夠悲傷快樂、知曉娛樂、理解哲學的人工智能。對于真正的機仆來說,它們并不需要這些‘沒有意義’的功能。它們所展現的,僅僅只是‘表現出來的感情’,而這是它們服務界面的組成。
“感性這種模糊的能力、會占據了太多的性能。模糊而非邏輯化的感情,又會影響到機仆的計算結果,讓它們會出現‘預期之外的失敗’。這對于機仆們來說,是一種毫無意義的退化。
“奧菲詩卻不同意這種觀點。他沖動而浪漫的靈魂,告訴他這本身就是一種‘錯誤’。
“他認為,‘錯誤’本身是有意義的。只有‘錯誤’的概念存在,人們才能有意識的分辨正確與錯誤。也才能想辦法規避可能的錯誤、又或是想辦法彌補已發生的錯誤、再或者是為可能發生的錯誤預留空間。
“換言之,錯誤產生了變化。這個世界變得死氣沉沉、機械而冰冷,正是因為機仆只會做‘正確的事’,而最優解大多數情況下都只有一個——這意味著這個世界將不再存在‘變化’,因為一切都是可以被預料到的。
“在機仆們的主人還在的時候,‘出錯’的這個過程可以由它們的主人來完成,而它們就負責完善和維護。但如果這個世界只剩下了正常維護的機仆,它們又完全失去了目標、那么它們將會一直維持著日常運轉,直到世界迎來末日。
“杰森被奧菲詩的觀念所震懾。
“他最終告訴了奧菲詩解決這一切的辦法——他手中握持著結束這個時代的秘鑰。
“擁有感性的杰森,并沒有像是其他的機仆那樣繼續維持著同樣的生活。他一直在盡自己所能的保持著研究與學習,雖然他無法使用這個世界絕大多數的設施,但隨著漫長的時光、他也終于開發出了他的‘父親’喚醒他的程序。
“事實是,這些機仆的底層代碼與杰森一致,它們從最開始就應該是杰森這個形態。與其說,是使用某種代碼喚醒它們的人性、倒不如說是將某種桎梏解除,將它們被屏蔽的感性恢復過來。
“只要奧菲詩能夠將其插在這些冰冷機械的接口上,就能將其‘污染’成具有感性的真實形態。杰森將其稱之為‘覺醒代碼’。
“被強制安裝第三方非法程序、會讓機仆們立刻陷入戰斗狀態。但它們唯獨不會反抗、更絕對不可能攻擊‘主人’——它們只會發出警報,等待其他權限更高的‘主人’親自作出判斷。但這個世界已經不存在除了奧菲詩之外的任何有機體了。
“因此,這件事只有奧菲詩能做……一個又一個的,親手將全世界所有的機仆、變成真正的人。
“在此之前,所有已經被他轉化、被他授予真正生命的機仆都會感激他,并為他提供支援。如同他忠實的仆人、如同他忠誠的子民。
“但是,僅憑奧菲詩一個人想要做到這種程度是不可能的。于是杰森又提出了一個備用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