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驚膽戰的進入了蔡東杰介紹的美國投資公司,工作人員提前告知他風險,他渾身哆嗦,但是他想到凌二,想到大家的信任,想到凌二所說的“一將功成萬骨枯”,他下定決心以他不理解的方式加所謂的杠桿賣出了他“不存在”的盧布。
第三天出港的事后,他差點沒哭。
他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凌二給他接風壓驚,給他倒滿酒道,“你就沒給自己算一卦?”
“別人不清楚,你還能不清楚?”看相、算卦,全蒙人的,他能蒙別人,還能蒙自己?他嘆口氣道,“格是額的全部身家,你大侄子和你嫂子怎么活?”
他也是投了五萬塊人民幣進去的!
“我又沒讓你投,聽天由命。”凌二大笑。
凌龍奉子成婚,凌二給的介意是不要回老家辦了,給女方父母一點錢,更實在一點,畢竟這會鄉里的日子都不好過。
凌龍跟自己媳婦侯成玉一商量,得到了贊同,這一年,老家太難了。
老家不辦,但是浦江這幫人他得請一桌,不然不怎么好看了。
他去市場買喜糖,香煙,畢竟比別的地方便宜一點,卻是遇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的老叔凌代坤。
背著手,站在梧桐葉遍地的大街上,正是穿夾克的季節,卻是穿著一件灰色的大襖子,與周圍格格不入。
凌龍前年見他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打扮。
凌龍在就近的站臺上下公交,掉轉回頭,悄悄的跟在了凌代坤身后。
最后在一處民房門口停下,凌代坤坐在那昏暗的民房門口,喝著白酒,吃著花生米,偶爾咬上兩口饅頭,臉上樂呵呵的。
“世界這么小?”凌二想不到凌龍會遇到他老子。
“要不要去接過來?”凌龍問。
“到時候再說吧。”凌二問清楚了地址,在第二天的晚上,開著吉普車找到了凌龍所說的地方。
這是一處雜亂無章的城中村,本地人自建的民房用來出租的,租客基本都是外地人。
院子很小,被突兀的出現在半空中的石棉瓦遮住了光,昏暗的很,地上全是水漬,是旁邊公用的水龍頭流淌出來的,水卡在凸凹不平的地面上,不注意踩一腳,就濺的一身都是。
爺倆突然對視上的時候,都愣了愣,沒有想到,見面會這么突然。
“爸。”凌龍看著在大秋天趿拉著拖鞋的凌代坤,眼淚水似乎有點止不住。
明明是有點咎由自取呢,他為什么要心疼呢!
有一階段,他恨不得他死了才叫干凈呢。
“哎。”凌代坤訕笑著跟著大兒子出了院子,在一條小道上,他看到了兒子從旁邊的一輛叫不出名字的汽車上拿出來茶杯,抿著喝。
“你沒工作?”凌二問。
凌代坤沒說話,此刻正有人從邊上路過,他趕忙招呼道,“這我大兒子。”
不知不覺中,兒子比他還高了呢,比他還壯實。
似乎,他還有點不認識了呢。
“你兒子啊..”一個中年人拖著口音,看了一眼依靠在車前的凌二。
他不相信,凌代坤怎么會有這么排場的兒子呢?
凌代坤摸口袋,凌二拉開車門,把一代中華都給了他。
凌代坤得意的拆開,給中年人散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