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維維趕忙一手扶住單腳的凌二,一手拿起膠鞋,倒出來一只蝎子。
還沒來得及拍打,蝎子已經鉆進了床底下。
凌二還是能感覺到鉆心的痛。
兩輩子,他不是第一次挨蝎子叮。
但是,鉆心的痛,不是有經驗就能解決的,無免疫。
陳本華冒雨從村里赤腳醫生那里拿了兩粒止疼藥,他吃下去后,整個人依然在冒汗。
沒有什么痛苦是時間解決不了的,雨越來越大,天越來越黑,六點鐘左右,他終于恢復到正常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第一次,陳維維大著膽子把渾身不知道是濕透還是汗透的凌二摟住了,摟的很緊。
凌二感謝蝎子,感謝蝎子的祖宗八代。
雨接連下兩天,新房施工也停了兩天。
最氣的是他的老丈人和老丈母娘。
老丈人一氣之下去鎮上耍錢,輸了八十塊錢,丈母娘一氣之下,便和他干了一仗,搟面杖對鐵鍬,不分勝負。
老丈母娘離家出走回娘家了。
一片混亂。
一家人沒人能勸得住。
陳維維感覺更對不住凌二了,讓他看笑話了。
雨過天晴。
老丈人親自把丈母娘接了回來,上梁得蒸饅頭,煮雞蛋,然后染色,請客吃飯,他一老爺們整不來。
上完梁后,粉墻、打地坪,一個星期后,陳家的六間平房蓋齊全了。
追趕城里人的潮流,陳本華在地面鋪了瓷磚,光潔透亮,不管誰看了,都得跨聲好。
六間房,兩個兒子一人三間。
至于他們老倆口,準備把現在住的土房子扒了,重新起三間瓦房。
凌二第一次見到了陳家兄弟的未進門的新媳婦。
令他詫異的是,兩個人的媳婦都變了,也不是上輩子的媳婦。
他樂見。
前世,兩舅子的媳婦都不是啥好玩意。
從回來到現在,凌二和陳維維已經在家住了半個月了。
進展是不可能有進展的,他和老光棍時沒有多大區別。
走的時候,他不顧陳維維反對,給兩個舅子,一人五萬塊錢。
四月初,兩個人返回浦江,從火車出口出來,便看到了朝著他們揮手的付寶路。
付寶路一把接過陳維維手里的包,陳維維不好意思的道,“姐夫,不用這么麻煩的,我們自己打車就回去了。”
“沒事,沒事,閑著呢。”付寶路不怎么說話,把包拎過來,悶頭在前面帶路。
大姐做了滿桌子的菜,付傳承走路已經不需要扶椅子,拿著小水槍,砰砰的,見啥磕啥。
眼見就要砸到電視機屏幕,凌二眼疾手快,胳膊擋住小水槍,板著臉道,“欠揍是吧?”
孩子瞬間茫然大哭。
“你學誰不好,學你老姨。”凌二樂了。
“我沒他淘氣。”哥哥拿自己做例子,老五很不服氣。
“我兒子哪里招你了?”大姐聽見孩子的哭聲,趕忙從廚房跑出來,一手抱著孩子,一手裝作打凌二的樣子,“打舅舅,打舅舅,讓舅舅欺侮咱兒。”
“凌老大,別說我沒提醒你,”凌二用手從桌上的盤子里撿了塊雞腿,一邊吃一邊道,“這么慣著孩子可不行啊,不聽話就得揍。”
“我少慣著你們了?我揍過你們沒有?”大姐沒好氣的道。
“我跟你談的是教育學。”凌二道。
“你小時候淘氣的上天,我怎么不和你談教育學?”大姐接著反問。
“當我沒說,”凌二催促道,“快點做飯吧,我都餓劈了。”
轉過頭問老五,“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這半個月,老五一直都在吳燕青家里住著。
“剛剛。”老五開心的舔著雪糕。
下午放學的時候,吳燕青把她大哥回來的好消息告訴她,她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她等不及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