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故馬或奔踶而致千里,士或有負俗之累而立于名。夫泛駕之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其令,州郡察吏民有茂才異等,可為將相及使絕國者。”
公交上。
一名容貌清秀,氣度溫和的青年背著包,站在車廂乘客較為稀少的后半段。車廂內空氣污濁,又由于彎路較多車身不停擺動,使得公交車上的許多青壯,都不時捂嘴垂頭,看起來難受不已。
然而這名相貌清秀的青年,卻像是如履平地,紅潤臉色絲毫發生沒有變化。他靠著車廂一邊,耳中戴有耳機,看向車窗外的雙眼中透著平靜,似是外界的霓虹燈彩沒有半分能夠進入他的內心。
“武帝求茂才異等詔”
姬清唇齒微動,將這篇古文默念下來。
不知從何時起,姬清喜歡上了拗口的古文,他覺得這些古文初讀時很拗口,但讀的多了,哪怕只讀兩三遍,就可以感受到里邊的文字之美。他喜歡這種,喜歡這種把注意力投入到一件事情上的感覺,他會覺得很充實。
姬清今年二十歲。
每當想起自己已經二十歲,姬清就覺得這時間正如那句話所說的一樣:時光飛逝,歲月如梭,只一眨眼,便逝者如斯。
七年來。
姬清除了養成讀古文與作畫的習慣以外,身體也比以前長高太多,今時今日再上公交,早已是沒有人會主動給姬清讓座了。反而是姬清,見到一些需要讓座的人士時,會默默的站起來。
手心溫熱,姬清手心微動,心思流轉。
七年時光。
沒有父母,被奶奶撫養長大的姬清心理上的成長,遠比外表更加迅速,他早已不是什么都不知曉的孩童。姬清這七年還一直有個秘密埋藏心間,這秘密除了早時對奶奶說過幾次,被奶奶當做是笑話以外,便再沒旁人知曉。
那便是每到夜晚,姬清開始觀月時,總會在朦朧中察覺到一股純粹清涼的氣機如游龍般在自己體內流轉。每到這時,姬清都氣血沸騰,渾身燥熱,初始這股氣機還可以被姬清所中斷,隨時可以清醒過來,但隨著時間推移,卻是愈發長久,只有等氣機它自己蟄伏下來后,姬清的身體才能放松下來。
當氣機蟄伏,姬清再看星空,總覺得比先前看的更加透徹,那初始時只不過閃爍微茫的寒星,如今看去竟明亮無比,尤其皓月,更加明亮透徹。但也并非所有星星在姬清眼里都這樣明亮,這般明亮的只有北斗七星七顆。
長久以來。
姬清視力過人,身體素質更是健康,數九寒冬只穿單衣也絲毫不覺寒冷。
除此。
還只是大一的姬清就算看大四的知識也能清晰大概,只是這些年來飽受世態炎涼的姬清,很明白這個世界到底如何,他從沒有展示過自己特殊的地方。每日上課,也只是悄悄與體內的游龍氣機接觸,嘗試把它帶動在體內流轉。
每轉動一圈,姬清就察覺到身體中蘊含的力量更多一些。
姬清的業余愛好很少,朋友也不多,每天的空閑時間都用來讀身邊朋友看了就頭疼的古文,還有就是作畫。姬清在學校時作的做多的畫,就是身邊的同學和老師,連許多看到自家孩子畫像的家長,也不止一次的托孩子或是直接來學校請姬清幫他們作畫。
但姬清最喜歡畫的,是明月。
家中房間里的畫,除了墻壁上的父母畫像外,便全是明月與布滿皓月的星空。
奶奶知道姬清的愛好,并不阻攔,還在陽臺也放了幾幅姬清畫的明月。那畫上明月高懸,幾點寒星組成的勺子栩栩如生,星空本是漆黑,但明月與寒星的光芒卻讓畫幕變得微藍,畫中有海,真真如海上生明月,驚人至極。
“嗤——”
公交緩緩停在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