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道陵面色難看,轉瞬之間,卻是搖了搖頭。
外人并不知道,當年太元門祖師曾經留下一株異種,名為天生炎晶花,每百年才開花一次,每次只結花五朵,其價值難以估量,就連大夏皇族都曾經前來求取,并且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如今太元門之中,天生炎晶花的存量也不過十朵之數。
“是王玄罡指使他的?”
“那柄劍不會有這樣的花花腸子,這筆好處費恐怕都是這小子自己的主意。”虛道陵眼睛微微瞇起。
“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的膽魄和見識。”紀元辰也是微覺訝然,如果僅僅那清單上的寶物并不算什么,可加上一朵天生炎晶花,那就是價值連城,可偏偏這份價值又未超過虛道陵的底線。
這其中三昧的拿捏就如同懸崖走鋼絲,見識,膽魄,機敏缺一不可。
“幸好只是九品命星,否則以這小子的性子只怕又是一柄大兇之劍。”紀元辰嘆道。
“這件事也頗為奇怪,以王玄罡的眼界,尋常妖孽都不放在眼中,當年虛王的親子何等驚艷,十三歲便踏入靈武之境,想要拜在他的門下都被其一口回絕,怎么會收下這等資質的小子?”
“他既然是王玄罡的弟子,這一世注定了要戰遍天下,橫對諸敵,若是沒有那份實力,死了也就死了,與人無尤。”紀元辰淡淡道。
年輕一輩或許知道的不多,可在老一輩當中,王玄罡的名號簡直就是兇殘暴戾的化身。
當今世上,古老門閥之中,那些已經貴為一方雄主的大佬,年輕的時候,誰沒有在他手中吃過虧?
如果林戒的身份傳出去,就是那些尋仇的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靜觀其變吧。”
虛道陵不再多言,反正天生炎晶花成熟還要三個月之后。
……
夜深了,后山草廬。
因為林戒還沒有正式入門,所以暫時被安置在了這里。
此時,他坐在一塊大青石上,不遠處的枯樹上掛著一幅早已泛黃的畫卷。
上面幾筆勾勒,一柄古劍躍然紙上,除此之外,空空如也,如蒼茫天穹。
林戒凝神靜氣,死死地盯著這卷古畫,似乎這柄劍中藏著無窮的秘密。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滲出。
這是他每日必做的功課。
王玄罡教了林戒三年劍法,主要就是觀想和一百零八道基礎劍術,算不得高深,也并沒有什么威力。
可林戒卻度過了人生中最難忘最痛苦的三年。
修煉劍術還好說,偏偏觀想這卷古畫,簡直生不如死。
突然,林戒眉頭微皺,猛地抬頭。
不遠處的樹梢之上,一道倩影翩然而至,月光下,白衣如袂,盡顯婀娜。
“都說大兇之劍的弟子進了太元門,內院那幫人如臨大敵,現在看來似乎稀松平常。”
突然,一道聲音在月夜下響起,空靈之中透著冷冽。
林戒面色微變,循聲望去。
不遠處的樹梢上,一道倩影翩然而至,白衣如袂,姿色絕麗,看樣子似乎比他還小。
“你是誰?”林戒目光微凝,問道。
“你師傅王玄罡當年號稱大兇之劍,我的師尊在他手里吃過虧,數十年一晃而逝,你是王玄罡的弟子,我這做徒弟的自然要過來拜會一下。”白衣女子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