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陳寧直接坐在了書房,臉色有些沉重,林安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剛想說話,卻被一陣清脆的鈴聲打斷。
“公司有些事,我爸喊我過去一趟,我先走了啊。”
似乎是有些急事,林安沒顧得上細說,便急匆匆的離開了陳寧的書房,陳寧親自送走了林安,然后沉思片刻,獨自一人來到書柜前,站定。
他搬來一個小板凳,從最上面取下一本沉厚的日記本,封面上一片暗紅,是一種很古典的顏色,很有氣質。
隨手翻開,映入眼簾的是一行凌亂的文字。
這些文字,很明顯是以前讀過的人留下的,甚至,還有顏色已經變得很淡,磨損嚴重的更早的留言,這些字跡間的差別實在太大,不可能出自一個人之手。
“已經翻到第九頁了!”
這是一本日記,說是日記,其實在陳寧看來,反倒更像是一本畫集,白紙泛黃,邊緣有些破損和卷起,紙張上還帶著隱隱的滴狀油漬,陳寧記得很早以前就在他的書柜里放著,源頭在哪里,他也不知道。
他不記得自己買過這本書,也不記得讀過,對這本書完全沒有印象,感覺……就像突然冒出來的。
他翻看著這本書,書里第一頁的位置夾著一張淡黃色的紙,上面零零散散寫了一些句子。
“每翻一頁,都會有一件怪事發生。”
“這本書如隨身之影,我想擺脫,毀掉它!”
“魔鬼!這是魔鬼的書!我不敢亂動了,可能翻到最后一頁時,我就可以解脫了。”
“解脫!快讓我解脫!”
啪!
合上書頁,陳寧眉頭擰成一團,時不時瞟一眼書面。
距離注意到這本莫名出現的厚厚日記,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林安。
他打不開最后幾頁,像是被黏住了,只有前面的能夠翻開,而那些能翻開的書頁上,無一例外,空白處全部寫滿了留言。
甚至有些寫不下的,已經寫到了畫面上。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陳寧眉頭緊皺,看著這本畫冊,眼神不善。
想了許久,也找過資料,但實在弄不清楚,陳寧隨手翻了翻,便又只得將日記放回書柜,放到它第一次出現時的位置。
忽然,他指尖一頓,還沒放穩的日記被再次抽了出來,他臉色突然難看起來,快速翻動書頁,最后,停留在了第四十四頁。
剛剛一掃而過的時候,這一頁讓他心臟一悸。
剛才隨手翻過的幾頁都畫著可怕的鬼怪,妖魔。
有行走在河面上孤獨的灰色人影。
也有漆黑暴雨夜中挺立在屋頂的飛禽。
唯獨這一頁,畫著一朵花。
一朵盛開在馬路旁的草叢中,寧靜安逸,嬌艷欲滴的黃色月季花。
日記顏色泛黃,但好歹圖畫是彩色的,陳寧死死盯著那一朵黃色月季花,然后趕緊拿起手機,在瀏覽器上翻了翻,最后停在了一條新聞上。
正是林安讓他看的那一條圖片新聞。
和那個穿著黃裙子的女人,一樣的顏色。
他將這條新聞關閉,仔細回想著剛才在鶴鳴小區中的對那女人的驚鴻一瞥,又翻了翻其他主流媒體的新聞圖片,最終,停在了一張清晰度很高的媒體現場照上。
他將兩張圖片對比一下,放大,在第一張,那個黃衣女人彎腰的位置,他對比第二張,在同樣的位置,發現了一枚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