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老師是否是冤枉的?”江寒斟酌了片刻,終于還是問了出來。
夏如冰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也說不好,問他什么,他也不說,可能……”
江寒忍不住嘆了口氣。
前世的老易到底干了些什么,此時已經無從考證。
但這個世界里的他,到底犯沒犯錯誤,錯到了什么程度,還真有點不好說。
夏如冰笑得有點苦澀:“不過,就算他真的……也不能全怪他,畢竟他也是受了我的連累……”
江寒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假設他在被人陷害的情況下,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等到一切風平浪靜以后,你也會選擇原諒他嘍?”
按理說,這種話輪不到他來說。
但不管怎么說,他都希望老易能有個好點的收場。
畢竟易中海人不壞,畢竟教過自己一場,而且無論前世今生,他都幫過自己很多……
夏如冰默然半晌:“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我自己會落到什么下場,都是沒法預料的事情……”
江寒理解地點了點頭。
夏如冰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迎著窗外明亮、溫暖的陽光,微微瞇了一下眼睛:“我是不可能屈服的,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會讓那種人猖狂得意。
然后……不管怎么樣,老易都是被我牽連的,我希望他能安然渡過這一關……”
江寒默默點了點頭,也喝光了杯中咖啡。
“夏姐……不,師母,你相信多行不義必自斃嗎?”江寒語氣輕松。
“嗯?”夏如冰回過頭來,有點茫然地看著他。
“沒什么。”江寒呵呵一笑。
“到底什么意思?”夏如冰眼神犀利起來。
在她印象中,江寒從不會無的放矢。
而且在這種情境里,他還能笑得這么輕松,如果不是沒心沒肺的話,原因似乎只能是……
江寒微微一笑,坦然說:“我不知道那家伙的家族,是怎么發起來的,但偉大導師說過,資本來到世間,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
夏如冰忍不住思索起來。
江寒的意思很淺顯,誰也不知道那戶人家在崛起過程中,干過多少為人知、不為人知的壞事。
但就算他們一家人真的遵法守紀、正直無比,也肯定會在有意無意之中,殃及不少無辜……
可這和自己面臨的困境,又有什么關系了?
江寒微微一笑:“所以,背后罵他們的人肯定不少。俗話說:千夫所指,無疾而死。哪怕他們明天就宣告破產,或者被官府抄家,我也不會感到特別意外。”
“多行不義必自斃……千夫所指,無疾而死?”
夏如冰喃喃重復著,忍不住又苦笑了起來:“你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天真的人,怎么會相信這么浪漫的說法?”
江寒笑了笑:“你就當成是我,對那個給你帶來困擾的家伙,發自內心的祝福吧。”
夏如冰仔細揣摩著他的話,忽然眼睛一亮:“你是否知道了一些什么?”
江寒搖了搖頭:“我和你知道的一樣多……哦,可能還不如你多。不過……”
說到這里,他眨了眨眼,忽然皮了起來:“1000個人還不容易湊?遠的不說,眼前就有兩個了,也就是說,最多還差998……
嗯,說不定本來就差不多了,加上我們兩個,就正好湊齊了呢?
有一句話你聽沒聽說過?叫做冤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夏如冰被他逗得忍不住“噗嗤”一笑,連郁悶、焦躁的心情都緩解了不少,嗔了他一眼:“你這語文真該補補課了,人家那叫‘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寒嘿嘿一笑,撓了撓頭:“差不多、差不多,反正就是這個意思吧……”
夏如冰嘆了口氣:“你以為沒人試圖扳倒他們家嗎?可哪有那么容易?
他們一家三代人,明里暗里的敵人不知道多少,還不是一直穩如泰山,呼風喚雨了五十多年?”
江寒收斂了笑容,無比認真地說:“夏姐,我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千萬不要輕易屈服,心力交瘁的時候,就提醒提醒自己,再堅持一下,沒準轉機就在下一秒。”
頓了頓,又說:“而且我有種預感,他們家蹦跶不了幾天了……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的直覺一向都挺靈的。”
夏如冰默默點了點頭。
即使江寒不說,她也會抗爭到底,但凡有一口氣在,就不會屈服。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份驕傲早已銘刻在夏家人的基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