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開考之前,也就是邸報送來的前后腳南京守備司禮監太監錢能便匆匆趕來。
老太監不來不行啊,因為皇帝竟然手書一封讓人送來叫他送到張侖的手上。
剛拿到這封信的時候錢能也感覺十分的不可思議,因為這封信竟然是動用了東廠的渠道直接給送過來的。
倒霉的是老太監本來是讓自家侄兒來送信,結果那狗批侄兒竟然喝的酩酊大醉差點兒把信弄丟了。
這可把老太監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別人看不出來他難道看不出來嗎?!那封信上面的字跡分明就是當今弘治皇帝的御筆所書啊!
臥槽尼瑪啊!這要是把弘治皇帝給張侖的信弄丟了,錢能覺得自己的腦袋估計也得丟了。
老太監完全沒有任何猶豫的,先把自家狗批侄兒的腿打斷了去然后連夜帶著自己的隨從騎著馬就往桃花塢趕來。
張侖拿到弘治皇帝的信不由得哭笑不得,您堂堂一位皇帝陛下還專門抽空給我寫信啊!
這信錢能是不敢去拆來看的,張侖看完卻也覺著沒什么。
就是弘治皇帝不用皇帝的身份,而是用世叔的身份給張侖寫的一封信。意思是,你在京師里面已經到處折騰了怎么跑到江南還折騰啊!
那新話本太皇太后很喜歡啊!你小子新作的那首“滾滾長江東逝水”也不錯,抄一份給世叔我留念。
順便給世叔說說你這次出游都遇到啥好玩的事兒了?雖然說不要你做密奏,但信件往來給世叔說說京師外的情況也是應該的嘛!還有啊,不要太在意財貨!
若是時間撥回十數日前,張侖在朝堂弘治皇帝身邊的話就知道弘治皇帝為什么會發出這封信了。
“這個方信之真是胡鬧臺!”內閣暖房里,大學士劉健怒哼一聲:“學子學籍怎能隨意說調就調?!他當為國取才之科舉為何物!”
李東陽等人循聲走來,劉健將手中的奏章遞過去依舊余怒未消:“本以為這方信之至少還懂得些許禮法,結果卻上奏如此狂言!”
拿過奏章,李東陽、謝遷兩人傳閱了一下不由得笑了。
卻見李東陽寬慰劉健道:“晦庵公莫惱,方信之這也是出于盤局考慮。那癡虎兒聲名太盛,年歲又小自然是有心懷不服的士子……”
“自宋以來南方文風皆強于北,若是將癡虎兒放至江南參考且還考上。那風言風語自然消退了……”
劉健也只是一時惱怒,能夠坐到閣老的位置上他自然是不糊涂的。
李東陽稍微這么一說他轉過彎來就就明白了,甚至方信之的那點兒小心思他也猜得出來。
別說方信之的心思了,哪怕是弘治皇帝的反應他都大致估算到了。
至于朝堂上的那些沒事兒就彈劾人的清流們……他們最近被收拾的挺慘的,估計短時間內他們是沒心思彈劾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