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之禍,禍在于軍權旁落、禍在于內庫無著。國主威儀,皆盡落地。各地諸侯逐鹿而起……”
張侖在自己的船艙內攤開紙來,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大篇的書信。
這是給弘治皇帝寫的,里面提到的核心就是如何將軍權收歸于皇室。
“衛所之改刻不容緩,軍權決計不可旁落。漢唐之禍,禍起于軍權旁落。以至于君權盡失……”
妙安早已經習慣了自家公子親筆給弘治皇帝陛下寫信了,開始的時候還惶恐。
看多了好像也就那樣,公子看陛下的回信也不避諱她。
倒是足利鶴看著張侖運筆如飛不由得苦笑,那會兒還以為他說要一把御刀只是大言。
現在看來人家能給陛下寫私人信件還口稱世叔,要把御刀可不是就張口的事兒么!
徐經則是不斷的在琢磨著張侖給他說的那些,越是琢磨越是有味道。
頓時這少年恩師一下子形象高大起來,只是徐經覺著恩師這生而知之似乎太厲害了吧……
莫非真如那扶桑僧侶所言,恩師前世便是大威德之人托世于此么……
張侖若是知道自己弟子怎么想,估計會嗤之以鼻!
你恩師我的確是托世而來,只是上輩子擅大保健~~
好觥籌、好技姬、好珍饈、好鮮衣……
根植財貨,四處開炮而已……
“此次衛所改制,其核乃為皇家不假人手直掌軍事。削兵部再營之職……”
“……私衛限之可有,私軍決計不許。軍內一切考核晉升,必須由世叔直管……”
終于寫完最后一筆,妙安在張侖身邊輕輕的打著扇子道:“少爺,海紅夷來了好一會兒了。”
聽得妙安的話張侖直翻白眼,人家海因里希好好的名字不叫非得喊人家紅夷。
“讓他進來罷!”張侖搖著頭糾正了一下妙安,可惜妙安嘟著嘴說四個字叫起來太麻煩。
下次叫他老海算了,張侖只能撫額無奈。
妙安收好了張侖寫的信用火漆封起,這才對著門外的姬武將們呼喚了一聲。
沒一會兒穿著一身甲胄的海因里希“嘩啦啦~”的走了進來,對著張侖便單膝跪下。
“您忠實的戰士海因里希,見過尊貴的明王殿下!”
跟隨著這位殿下僅僅是月余的時間,但海因里希覺著自己像是過了兩輩子這么久。
他在此之前的所有引以為傲之戰例亦或是承受的悲苦,似乎都不及這一個月余時間經受的震撼多。
在扶桑的時候,他還僅僅是想著回去后寫一本《馬可·波羅游記》之類的書。
但在船上呆著的時候,跟那些個老親兵、肥龍、張忠武他們相處的時候他的想法就變了。
尤其是張忠武,當海因里希得知他竟然是放棄了在扶桑的貴族身份選擇了跟隨張侖。
頓時心里就出現了變化,這種變化如同藤蔓一般不可遏制的瘋長著……
“坐下罷!”張侖笑著擺手讓海因里希起來,妙安隨即端上了好茶。
嗅著那華麗香爐里透出的龍涎香,海因里希有些局促不知當如何開口。
“此番隨我,你也算是勞苦功高。”
張侖看著海因里希不吱聲,還以為他來辭行想多要點兒銀子又不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