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官員聞言不由得一滯,黑著臉罵了幾句不當人子。
卻也只能是無奈的冷哼著轉身離去,人家都躲回到內堂里去他們還能怎樣。
老陳管家這些年早已經練成了唾面自干的本事,無論這些個官員們如何叫囂謾罵都是笑臉盈盈。
將他們送出府邸去看著他們上了轎子,這才轉身回屋。
家仆們已經清理堂屋座椅上的茶杯了,老陳管家則是轉到了后堂的書房。
在門外輕聲道:“老爺,諸位大人都送走了。”
“嗯……”屋子里的張升不可置否的應了一聲,老陳管家低著頭輕聲道:“那老仆下去忙活了。”
屋子里傳來一個聲音:“去罷!”
書房內,張升頭也沒有抬起看著書桌上的那份報紙。
甚至是逐句逐句的去讀、不時眉頭皺起,又緩緩張開。
這些個蠢物,難道就絲毫沒有看出來這麒麟兒羽翼已豐、氣勢已成么?!
陛下著三閣老御前考核于他,又將太子送到他那草廬進學這還不夠明白的么?!
那天參雜在其他奏章里面關于夷州開礦事宜,估計才是此事發動的重中之重。
可笑這些個蠢物居然落入那麒麟兒甕中,隨他算計去爭那觀之高遠實則無利的虛名。
今日或許有御史、給事中反應過來了,偏又有那東廠、錦衣衛之事再亂朝堂。
以至于這彈劾麒麟兒的言官頓時分作兩派,本來就聲勢不甚大的彈劾最終落的草草收場。
陛下想必對這言官們已是極為不滿了,從前他們便喜歡無事生非四處彈劾亂言一番。
現在倒好了,居然有結連朋黨之相。
他們還以為此鬧可以造出聲勢來,復那從前言官盛景。
豈不知他們越是如此結連胡鬧,陛下就越是堅定要清理他們的決心。
去歲唐伯虎案言官們的行徑已經讓陛下不滿,甚至心生警惕了。
再有蘇州之事,那次最嚴重的是他們居然鼓動了貢生前往鬧事。
若是從前恐怕陛下亦是不查此事,可剛剛經過去歲唐伯虎之事啊!
再有東廠的錢能也在當場,必然是會將此事查個掉底兒給陛下報上來。
“都鬧騰吧!老夫看著這天色,也該是要變上一變的時候了。”
張升緩緩的闔上了這份《帝國時報》,靠在了書房的羅漢塌上頓感身心疲憊。
這個朝堂已經開始讓他慢慢覺著有些陌生了,從前的一些規則似乎開始緩緩的停滯。
首當其沖的大約就是這言官們,已經被清洗了兩批他們居然還不知局勢已變。
未見此次彈劾中只有六科及少數御史跟著跳鬧么,可見有哪位侍郎、尚書跟進的?!
三大學士自不必說了,從頭到尾幾乎都是泥塑木雕的一般絕不吱聲。
劉健那樣自詡理學門下的,在此事中不是也一聲未出么?!
張升不知道的是,劉健不是不想出聲實在是氣的哆嗦沒法出聲啊。
“這個癡虎兒,有事情不能呈上奏本與我們說么!何必鬧騰至此!”